向子敬的调查意外被终止，他觉得自己的调查方向没有错，而且自己的线索断的莫名其妙，这之间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捣乱，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在曾莫的公司阻断他的路。
可是手里的线索没了，他想查也查不下去。要说真的重新找线索，他绝对可以找到，只是动作太大惊扰到曾莫就不好了。
何蜀西察觉到自己安插在曾莫公司的人有些不稳定，但是只是怀疑而已，毕竟他也没有去公司里问过。
曾莫最近有点忙，公司又到了淡季，此时的订单就显得格外重要，这个客户他谈了很久了，今天势必要拿下。
曾莫可谓是志筹意满，接手公司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客户是他拿不下的。
这天是合约敲定最后一天，曾莫起了个大早，将往日困扰自己的私人情绪都丢在一边，专心地思考等会的会面。
他一般很少亲自去见客户，如果不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更为了这笔订单的安全着想，他是绝对不会走这一趟的。
最近何蜀西太会找事了，他怕交给别人别人应付不来，至于向子敬，他更是不会让他碰。左右他最近没事，出来跑跑也没什么。
曾莫一路规规矩矩地开车过去，心里奇怪地很平静，他甚至都没有再思考合约的事，他只是紧盯着前面的路，怕自己走错一步，可是他又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他和客户约的十点半，正是谈事情的好时候，谈得顺利还可以顺便去边上吃个饭。曾莫将车稳稳地停到停车场的时候，是九点五十。
他一看表，坏了，客户该不会已经到了吧，这么一想，他就开始着急起来。
几个大踏步上了楼梯，急匆匆地到了约定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曾莫心里一沉，这是走了还是根本没来？
如果是走了的话，那这个客户未免脾气也太大了些，如果是根本就没来的话，这笔生意，估计就泡汤了。
可是公司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如果他这时候说不签的话，损失最大的是他无疑。
曾莫沉着脸走到位置上坐下，点了杯清茶，说是坐在那里等，不如是在想这之间的漏洞在哪里，他甚至都懒得打电话去询问客户还没到的理由。
曾莫思考了一会儿，把电话打给了另外一个人，“喂。帮我查一下最近何蜀西有没有接手一笔大案子。”
那头应了一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现在敢直接用的只有秦天易，而且如果不是看在韩楼的面子上，秦天易根本就不会帮他。
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自己因为韩楼的事报复了何蜀西之后，韩楼就会回来吗？
无疑是不可能的，韩楼又不是因为何蜀西才离开自己的。何蜀西不过是一个催化作用而已。
可是，他不做点什么的话，心里难平，还没有谁敢这么当着他的面挑战他的权威。
何蜀西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现在也许他还收敛着他的锋芒，但是到后面，曾莫越是退让，何蜀西就会越过分，到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再想要来正面迎战就已经晚了。
所以，他要趁现在，趁自己还有劲头，一口气把何蜀西永远赶出这个地方，至少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曾莫在短暂的消沉之后，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给了向子敬，“子敬，合同不用准备了。”
向子敬在那头很是惊讶，早上看曾莫出去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他怕他急用合同，还把其他的事都排在后面的，现在又说不要了？
“怎么了？”向子敬关切地问。公司最近的异样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快要谈好的案子本来是没有理由被抢走的，没想到就差最后一步，就在最后关头，居然出错了。
“客户没来。”曾莫轻声说。
其实他没必要回答的，因为向子敬一猜就能猜到。
“内鬼？”向子敬尖锐地指出这个事实。
可以说这个客户是他们自己的机密，公司里只有几个少数的高层知道，而且因为是在淡季，他们给客户的价格都是最低的，客户没理由中途撤掉，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不惜用更低的价格把人挖走了。
究竟是谁。
曾莫扶额思考，他不过就是一两个星期没有管公司而已，没想到已经不知不觉混进了这么多别人的眼线，说出去真是丢人。
他知道何蜀西在自己公司里搞鬼，也大概锁定了是哪些人，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次的事，难道是他没有铲除干净？
曾莫双手握拳撑在下巴上面，他很想打电话直接问那个客户是谁给他接洽的，可是他没有。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肃清高管，重新整顿，将有嫌疑的都调到别处去。
以后重要的事情，看来只能和向子敬两个人商量了。
曾莫叹了口气，公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有很大的责任。
“你先别急，先回来吧，反正现在是淡季，生意那么一笔两笔的也无所谓。”向子敬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声安慰道。
曾莫对着电话点了下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对着电话。
“好。”
向子敬挂了电话之后想了下事情的原委，忽然有种莫名的兴奋。之前的线索断了，他正发愁，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新的线索，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
曾莫到的时候就看到向子敬埋在一堆文件里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曾莫的脑袋发麻，“在看什么？”
曾莫随口问道，他以为向子敬在找以前的数据，那些数据他都重新处理过了，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我在看通话记录。”向子敬随意地回答了一句，也没有抬头。曾莫一听，手顿住，“通话记录？”
“恩，就是我们几个知道的人近期的通话记录。”向子敬回答得很认真，“我想了想，从客户谈定开始，我们几个都是一样的作息，有时候开会开到晚上都是一起睡的，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直接当面告诉幕后黑手我们的计划，那就一定是相关的通讯。”
向子敬分析得头头是道，眼里有了罕见的光芒，曾莫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样子。
“那为什么不是邮件呢？”曾莫抽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边上，饶有兴趣地追问。
“邮件的地址伪造起来很困难，我想他们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向子敬的理论向来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