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种难捱的沉默，曾莫沉默着考虑自己应该怎样回答向子敬的问题。
换做是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是现在他不敢把话说得那么满了。
他自己都能感觉得他对韩楼的态度有多么莫名其妙，就算他不想承认，但是韩楼对他的影响却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先是笑容多了，再是情绪的失控。
他心里有对向子敬的愧疚，但更加无法管住的是自己的内心。
他对韩楼，还有感觉。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强烈，但是那种心动和爱护确确实实存在而且牵动着他的决定和情绪。
“子敬，”问题是逃不过的，他不可能逃一辈子，他艰难地开口，“要我实话实说的话，想跟你在一起的心肯定是真的，只是韩楼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和控制。”
曾莫这话说的很中肯，没有半点推脱的意思，对自己的认识也算是透彻，向子敬听了心里稍微得到了安慰。
“我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曾莫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真诚，向子敬感觉到了久违的真心。
“但是，韩楼......”曾莫的表情很是痛苦，他已经很少去想这类事情了，所以现在一下子全部朝他而来他有点受不住。
公司里的事再大的挫折他都能完美解决，但是一到感情上，这就变成了他的滑铁卢，他承认自己是不懂感情的，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自己的意思，或者说，该怎样去处理好自己的过去还有现在。
他知道向子敬的好，他也想珍惜向子敬的好，可是关于韩楼，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向子敬明白曾莫的难处，理解曾莫的心情，正是因为理解，所以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才更加地懊悔。
自己都说了什么，明知道曾莫也是两难的境地，他却还是要逼着曾莫做出抉择，是他太急躁了。
“是我的错。”向子敬低声道歉，伸手将曾莫的头抱在怀里，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曾莫顺从地被他抱着，将所有的忧思暂时抛在脑后。他最感激的就是向子敬这一点，在他没有主见的时候会很坚定地做起那个后盾。
他一直都是他安心的所在，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都是如此。向子敬沉默地搂着曾莫，心里诸多的怀疑也只剩下心疼和怜惜。
其实曾莫是不需要怜惜的，他一向行事果断，有勇有谋，只不过在涉及到感情的时候就会变得一团糟，他本该理解。
他想他对曾莫来说大概是那样的存在，不能忘记，不能放弃，不能伤害，但是又无法付出全部的真心。
但是那又如何呢？即便只是这样，他就够了。
向子敬放下所有的芥蒂，决心以后不管曾莫的决定怎样都不再开口询问，这是他对曾莫的尊重，也是他对自己感情的尊重。
韩楼回到家里，很久都不能入睡。白天里的一幕一幕从眼前晃过，最后剩下的只有曾莫那个受伤的眼神。
曾莫的受伤她看到了，但是她选择忽视，她不能再有任何的心软了，这样对谁都好。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明天之后自己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用看到曾莫，不用为时不时冒出来的莫名情绪烦闷，更不用为向子敬偶尔的眼神而尴尬。
就这样吧，就当这是另一种新生。
韩楼默默地说服自己。
睡一觉，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韩楼躺在床上，望着被月光照过来微亮的天花板，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平静。
大概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韩楼苦笑，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她和曾莫，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子的。
韩楼越想越觉得这事很戏剧性，想到后来她甚至忍不住笑出声，自己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和自己好久以前的前任纠缠不清就算了竟然还和被自己拒绝过的学长成为上下属的关系，所这要是说出去了大概会被人骂的吧。
这一夜除了秦天易，似乎没人睡得很安稳，韩楼自然是在担心去秦天易那里工作的事，还有明天如何面对曾莫。
曾莫担心的事情很多，说不出具体，向子敬担心的则是曾莫会不会因为自己今天的询问而对自己厌烦。
第一百零七章人还不错
韩楼早上醒来准备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询问秦天易公司所在地址，暗骂自己是个蠢货之后她开始考虑怎么和秦天易说这个事情，按理说，秦天易那么大个公司，要找到应该很容易，韩楼就想要不要抱着侥幸的想法一路问过去。
而当她从楼下下来看到门口停着的车时，她有些意外又有点意料之中。
秦天易坐在车里，笑着看着她，“我猜你不知道公司在哪儿，就顺路带你一下。”
说的是顺路，但是他那表情却完全不是顺路的意思，韩楼也没有戳破，别人来接自己是好心，没必要把气氛搞得很尴尬。
秦天易是料定了韩楼不会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得逞般的笑容一闪而过，韩楼并没有发觉。
“快上来吧，要迟到了。”秦天易说着探过身为她开门，韩楼感激地笑笑，没有继续纠结。
因为有了之前在海宇的经验，这次在去的路上，韩楼就已经默默做好了心理建设，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自己都不能往心里去，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没错，自己本来就是靠关系进来的。
虽然说着不在意，但是一走进公司，韩楼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路低着头跟在秦天易后面，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路。
秦天易本来走在韩楼前面还没有注意到韩楼的异样，是在看到别人看他身后莫名的眼神时他才发觉韩楼的过分紧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早上没有吃早饭的原因？”秦天易回头看韩楼，一眼就看出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很是担心地询问。
秦天易一连串的问话让韩楼回答不上来，又不想直接说出原因，长这么大了还怕别人的眼光，说出去好像有点丢人。
韩楼闭口不答，秦天易更是着急，以为韩楼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才那样，当下就扯着韩楼往外走，韩楼一惊，“干什么？”
“带你去医院看看。”秦天易回答得很认真。
韩楼哭笑不得，只好和秦天易从实说来，秦天易听完之后心里有点不舒服，曾莫是怎么照顾韩楼的，连韩楼在公司受人欺负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