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能坐上目前军方还在服役中的船只,就当作勘查军情吧。”,由于这趟形成的目的-龙之心已经获得,使得季文敬的心情显得愉快,轻巧地背起本就不多的行囊走在前方。另一方面,肩上扛着龙之心的恩格斯则不改其佣兵本性,表情严肃地警戒着周边情况。两人上船后,这艘只载着两位乘客的旧式武装快艇便拔锚展帆,缓缓朝毕尼斯共和国而去。
由于是将军用船只加以改装的缘故,因此跟先前搭乘的运输用帆船不同,房间是将原本的物资仓库加上隔间,导致空间十分狭窄。船上水手也由军方调派人手支援,每个人的讲话谈吐间都透着一股粗人气息。
对商旅人士来说,这两种情况都会让他们皱起眉头。但季文敬本是佣兵出身,为了任务,无论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虽然武装快艇的情报对目前来说只是不必要的资讯,但考虑到未来并非不可能和帝国敌对,季文敬还是勤上甲板,假装成船舰爱好者的样子,有时和水手搏感情,有时则施些蝇头小利,没两天便从这些打从出社会开始,就在快艇服役的水手套出武装快艇的情报与操作面问题。
和来程所搭乘的四桅帆船相比,这艘将武装解除的双桅快艇用了整整十天才抵达毕尼斯共和国。由于军力有将近五成倚赖佣兵团,因此毕尼斯共和国的官员对佣兵态度亲和,再加上季文敬跟恩格斯都是佣兵团中位居顶级的A级佣兵团干部,在确认身份无误后,海关只稍微检查那捆杂草不是违禁品,便盖上通关大印,让两人入关。
才踏出港口,季文敬随即雇了辆马车,并拿出一枚金币,要求车夫以最快速度赶回里恩城的国立毕尼斯医院。看到金币后,即便工作一周营业额都不见得有一枚金币的车夫连忙点头答应,一待两人坐稳,便快马加鞭地朝里恩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快步走入医院后,扑鼻而来的消毒药水味顿时呛得健康宝宝季文敬一阵反胃,但他还是忍着嗅觉上的不舒服,紧跟着恩格斯来到三楼的“314”号病房。房里空间虽大,却被许多不知道功能为何的医疗器材给占据,而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插着点滴的正是虽然平时都躺在床上,但却喜欢聊天、总是给人精神很好印象的佩蒂。
“你好。”,恩格斯步出房门左顾右盼,然后好像找到人似地,向护士站里一位穿着纯白套装、绑着马尾,正低头写字的年轻护士打招呼。
“恩格斯,这还是你第一次隔这么久才来探望佩蒂呢。”,手中拿着病历,跟着恩格斯进病房的护士先对文敬点头,然后象是好友似地跟恩格斯嘘寒问暖。
“佩蒂的状况如何?”,简单聊几句后,恩格斯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道。
从进门后都是面带笑容说话的护士听到这,眼睛瞄向下方,低着头的她黯然道:“身体机能跟状态都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们从伯特尼亚帝国得到卡比拉医生先前所说的龙之心药草,可以麻烦你请医生过来吗?”,听恩格斯这么说后,小护士就象是自己亲人的绝症有药可救似地高兴,点头道了句好,快步跑向医生办公室。
“那位护士人真好~”
“佩蒂是帕拉黛从护校毕业后第一个经手的病人,她一直把佩当作亲生妹妹般看待。”
“原来如此…”,说完,季文敬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调侃道:“刚刚看你们的气氛不错,该不会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吧?”
恩格斯难得露出惊慌的神情,看这副情况,季文敬已知道个七七八八,于是用手肘轻轻戳着他的手臂说:“放心吧,我不会跟剩下两个大嘴巴讲的。”
对于文敬的发言,恩格斯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不知道两人是真的没有在一起,还是担心团长这个超级大嘴巴会不小心说溜嘴。
几分钟后,小护士帕拉黛用半跑半拉的方式拽着老医生卡比拉进病房。就算是年近古稀,见识广泛的卡比拉,这辈子也只有在药学图鉴上看过龙之心。因此,当他听说眼前这一大捆药材便是传说中的龙之心时,他感到无比震撼,一边摸着梦幻药材,久久不发一语。
就在卡比拉激动得热泪盈眶时,季文敬很不识相地将捆在外面的杂草稍微拨开一小部份,然后吐槽道:“那个…医生,您刚刚摸的是掩饰用的杂草,龙之心在这里。”
老医生脸一红,假咳了声后道:“这我当然清楚,我只是想要表现出我兴奋的表情而已啦!”
听到卡比拉的说法后,季文敬的头稍微一侧,在心里打了个大问号,却也知道眼前这位看来脱线的老者便是这间医院,说不定也是整个里恩城里唯一知道龙之心该怎么处理成药材的医生,于是替他将外面包覆着的杂草给清除干净,露出里头一株株看来颜色鲜艷,外观完整饱满的绿叶蓝花。
“小丫头,你到医材室拿研磨杵臼,我到药材室去取药引。”
看着医生跟护士忙进忙出,季文敬跟恩格斯虽然想帮忙,但隔行如隔山的两人反倒是越帮越忙,最后老医生干脆抛下一句:“你们两个大外行到外面等吧!”,然后把两人赶出病房,将大门关上,免得妨碍诊疗。
等待的时间显得漫长,身材壮硕的恩格斯坐在长椅上,低头祈求神明祝福,整个人显得小了一号;季文敬则是来回踱步,时而抓头、时而望着大门,焦急地等待房门开启。
“文敬哥、恩格斯!”,收到两人回到里恩城的消息后,原本在旧里恩城办公室工作的绯沙子也急忙赶到医院碰面。
绯沙子是四干部中排名最末的一员,业务量本来就少,过去甚至没担任过代理团长,这回接管佣兵团业务着实让不擅长纸上作业的绯沙子忙了个晕头转向。
看着平常总是精神饱满的绯沙子今天脸上竟然挂着黑眼圈,季文敬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向她道句“辛苦了。”,坐在恩格斯身边打气的绯沙子笑着摇摇头,没说甚么。
虽然想向绯沙子打听团内跟平家的情况,但稍微想想后,季文敬不但没有问,反而到医院外头买了三杯咖啡。将咖啡交给两人后,他坐在椅子上,轻啜着咖啡,嘴边喃喃道:“看来今晚可有得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