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些,苏澈异样的畅快,感觉那些心口压抑的巨石散了大半。心情好了,顺势给安慕希拨了个电话,相约晚上一道出去吃饭。小丫头欢呼之后没忘埋汰两句郑文扬,“我给你说苏姐,你千万不要看他人畜无害的表象,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你知道吗,他居然真的去我们导那里告了我一状,说我擅离职守。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这厮就一无底洞,走哪坑哪。”
“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顺便带把铲子,找机会把他自己填进去。”苏澈眼泛笑意。
安慕希略略意外,“苏姐,你会开玩笑了?”
“不好笑吗?”
“你知道我是个耿直的宝宝,真挺不好笑的。”安慕希直接就把她的台给拆了,连把梯子都没递。
苏澈自觉哭笑不得,到底也没计较。
晚上,等着她放了学。两人在附近找了间家常菜馆点了两个菜,吃到一半苏澈又接了通电话。安慕希凑在旁边看她神色不对没敢插嘴,忍着电话结束才问了句,“警察找你?”
她脸上血色尽失,不自觉的发颤,强抑着恐惧点了点头。
“为什么找你?”安慕希放下了筷子,满脸肃容。
苏澈努力了许久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她们,是我姑姑,她报了警,说我失踪很久把房子卖了。”
安慕希因此想到了故事里那个人事不管的监护人,“我去,她们不是知道你卖了房子想来分钱吧,太不要脸了。”
她摇了摇头,止不住的恐惧,“她们要我过去……我……”
安慕希见状,忙忙握住了苏澈置于桌上的手,一拍胸脯特别义气道:“你别怕苏姐,万事有我。虽然打架不在行,但辩论这种事我就没输过。”
迎着她笃定傲然的小神色,苏澈略略心安。其实她现下并不是怕姑姑,只是想到穿着制服眼神冰冷的警察,依旧抵不过自心内涌起的一阵阵惧意。
那是种下意识的本能,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这种感觉,安慕希体会不到,她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完全不会在意。
虽然她拒绝了,但最终安慕希还是化身牛皮糖死活缠着苏澈一道去约定的地方面见她的姑姑。警察看着两人到了劝解了几句便自走了,苏澈的姑姑本是一人前往,看着她身边的安慕希略略不屑的撇嘴,“这又是你哪里找来的好姐妹吧,几时认识的?呵,刚刚那话是不是她教的?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苏澈正要开口,这边厢安慕希已经捋袖子上了,插了腰怼回去:“所以你这是一个吃不饱还想接着找补啊?”
苏澈姑姑一时愣住了,旁侧苏澈倒是反应过来,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妥,略略垂了眼。她这一动,苏澈姑姑当即反应过来,“你骂我是狗?”
“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安慕希露出了莫测高深的笑容。
“你谁啊你,有病啊。”苏澈姑姑终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指着安慕希骂起了三字经,骂到一半略略觉得气喘又对她叉腰瞪眼,“你再说啊,说不出来了?”
“都说了你有病治病,我又不是兽医,帮不了你。”
眼见苏澈姑姑又要发作,苏澈往前跨了一步,将安慕希护在身后朝她开了口,“你是要找我,不是她。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澈姑姑理了理散落的鬓发,冷哼了声,“算你识相。”
安慕希护犊心切看她这态度又要往前冲,被苏澈死死按住了。跟着,看到她姑姑取了张照片出来,正面朝向她,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我要这上头的项链。”
第六十四章我要她啊
苏澈应声看去,姑姑手中照片上展示的是一条红宝石项链,简单的镶嵌工艺,除却净度色泽显鲜亮外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她略略疑惑的望向姑姑,“这是哪里来的?”
“这话我问你啊,照片上的项链在哪里?上次我去你家找过,没有找到,肯定是你藏起来了。”
原来自己刚回家时虚掩的铁门和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全都是眼前这个所谓亲人做的,苏澈心下升起几许厌恶,皱眉道:“既然如你所说是我藏起来了,那么现在又怎么能指望我拿出来给你?”
实际上,苏澈根本没有见过照片上这条项链。父母出事的时候她不过14岁,完全没心思也没可能关注母亲的首饰这种细节。
苏澈的回应是姑姑从没有想到过的,怔了半晌才回神过来,免不了又是指天咒地的一番痛骂。面对她不讲道理的责难苏澈惯常的安静沉默,可身后的安慕希却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拨开苏澈的手愤愤上前。
“成天拿着下三路显摆自以为技高一筹,娘来贱去的骂人敢情你是特别有优越感了还,是没这些器官还是不用交配能自体繁殖有丝分裂啊?孙大圣都没你自信,你简直就是宇宙起源,盘古开天。真是可惜舞台不够大,要不我给你找颗白菜?”
她一席话不带喘气的说完,苏澈姑姑脸都挂不住了,跳着脚又要破口大骂。
安慕希随即甩了个白眼过去,跟着接道:“说你胖还喘上了,这是现场表演你的脸不要你了?没人围观会不会很失落,帮你吆喝捧个人场好不好?”
她今年20出头,自诩这辈子的技能点都点在了嘴上。大一就加入了校辩论团,不过个把月就荣升为正式一辩手,成了她们大临床新生之光。不过平素面对的都是正经辩论,基本没遇到过苏澈姑姑这种中老年妇女的泼妇式骂街。
虽没有经验,但安慕希脑子转得快,采取了紧迫盯人战术。她开口就开口,她闭嘴就闭嘴。苏澈姑姑其实不太听得明白她不带脏字的回击,只是语速没她快,气势没她强。每每开口就被堵回去,往返几次气的浑身发抖,终是忍不住要行使暴力,“贱丫头,你家大人没教你说话懂礼,我来教你。”
“你没有这个资格。”她这一掌并没能够落下去,被苏澈拦住了。
迎着苏澈沉郁的颜色,姑姑心下一凛,莫名心虚的避开了视线。她跟着松开了她的手,转自往前走去。
“苏澈!”身后,那中年妇人见状忙忙将她唤住,满眼哀伤,“治你妹妹的伤要很多钱,她还没有社保,全部都是自费,我和你姑父也是没办法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