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没看到,就是被阿姨骂了顿?”苏澈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凌乱了,“所以,和你那些,呃,那些有什么关系?”
何优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啊。那骂完之后我就生气了,就出门去了。我其实之前从来没试过那么晚出门的,现在想想我当时也是太任性了。不过,我想我不后悔。”
乖乖女何优璇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任性让她在离开家门之后遇见了一场小混混间的械斗。这是她长到17岁的时候第一次亲眼看见血浆飞溅的场面,她看着那个在自己面前口吐鲜血的男人吓得连惊叫都忘了。
然后,当她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被他抽走了手机。那个男人就是张竟天,他抚着半边手臂他冷冷的望着她。原本这个时候她可以一走了之,但是看着他手臂上泠泠的鲜红,怎么都跨不出步。
“所以你到底是为了那个手机还是圣母心泛滥啊?”听到这里,苏澈再忍不住插嘴。
何优璇恼羞成怒瞪了她一眼,“你还听不听了?”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啊,这个小说和电视里不都有吗?你后来帮他去买药了,包扎照顾,然后就成了狗皮膏药甩不开了。哎,不过我不懂啊,这个和你刚刚楼下遇上那人有什么关系?”
苏澈说的兴致起来,全然没留意自己话语里的把柄,幸而何优璇也是个傻白甜并没有留意。听着苏澈补充之后,她脸上再次浮起那许不正常的嫣红。
“那个人……就是张竟天后来就不太来,就那个人常常给我送东西啊,他说他是他的手下,他们喊他瑞哥。不过,我不清楚他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想问,但是没好意思。”
他和那些人不尽相同却又隐约相似,气质冷冽却并没有阴毒的感觉。她很诧异自己居然记得他。早在初中阶段,他带着他那群不良少年的混混团手下来学校门口劫她。也是那天,她认识了苏澈。
可他站在她面前这么多次,却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甚至刚刚在苏澈家单元楼下遇到,他亦没有正眼瞧过她。
大概她之于他和阿猫阿狗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觉得委屈而不甘,他凭什么将她视若无睹?
何优璇一贯不是个性格外露的人,只是在那样的讲述下这份幽怨的情愫还是强烈到难以忽视。苏澈震惊了,“你喜欢上李……不,那个瑞哥?为什么啊?他,那个,他哪里犯得上啊?”
何优璇隐约注意到苏澈硬生生改掉的称呼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垂了眸道:“你又为何喜欢隋益?”
一句反问,两人齐齐叹息。
沉默片刻,何优璇扭头望向她,“说出来,我轻松多了。苏澈,我想做一件勇敢的事情。”
“需要我帮忙吗?”因为一边手臂受伤,阻止了她激动搓手的念头。
李瑞哲居然也有人喜欢了,还是何优璇这样的美人。就和黑白棋子一样泾渭分明怎么看怎么不搭,简直就是另类的美女野兽。但处在这么个节点上,苏澈还是难以抑制满腔热血
“你——”视线落到她挂在胸前的手,她莞尔一笑,“当拉拉队帮我加油吧。”
“喂。”苏澈哭笑不得,高二的暑假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落下了帷幕,两个人很有默契都没有把这件事告知隋益。
开学的时候虽然去医院拆了石膏,但苏澈的手臂还是不能活动自如。挂着半臂走在校园里,引来路人视线无数。何优璇倒是不在意,课间遇上了还陪着她去上厕所。但知悉张竞天倾情于她这个秘密,苏澈心下总是难免对她有些敬畏。
高二下学期就进行了文理分班,何优璇选择了艺术生的身份,分班对她影响不大,但苏澈肯定是不能瞑目了。因为文理分班也是强强联合的,她最终没有被排进理一,因为是按成绩排位,反倒是和曾之瑶又做上了同桌。
两人互看不顺眼有志一同的向班主任提出了换位,相较曾之瑶坐的远看不清这个要求,苏澈的不习惯坐右边就有些奇葩了。幸而班主任也是个好说话的,曾之瑶往前调了个位置,和苏澈隔开一个人,至此表面总算是平静了。
周三,苏澈她们班晚自修进行了一堂大理综的模拟考。苏澈交卷晚,走出去的时候车棚的车已经走了大半。苏澈手还没好,车自然是骑不了的,要去坐公交。却在林荫道上遇到了隋益,他和几个朋友刚打完篮球,收拾了东西正准备走。
“唉,苏澈。”以前的班草也在,远远的就和她打招呼。
看到隋益,她一贯就会变得特别黏糊,此时也是立刻就站停在了道边。痴痴望着他,隋益看了宋柯一眼,推车走了过来,状似随意的主动道:“送你吧。”
“好!”在苏澈那年的字典里从来不知矜持为何物,兴冲冲就跟着他往车棚去了,压根忘记了等在校门对面送她回家的李瑞哲。虽然伤了个胳膊没法揽着他,但苏澈贼心不改,借着车辆颠簸的由头贴着他后背靠了上去。
感觉到背后少女的亲昵,他再次泛红了耳廓。可是与往不同,他没再用那种嫌弃的口吻驱赶,只小声提醒了下注意安全。
“你不会让我不安全的。”
隋益语塞,崩得挺直的脊背下是一颗不安躁动的心。在苏澈之前,同龄女生中他只惯于和何优璇亲近,那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默契,没有半分男女情愫。但在面对苏澈的时候,他原本所有的认知和坚持都在分崩离析着。
他从来没有讨厌过她,所以那些刻意的疏离和隔阂轻易就被打破。
“哎呀。”听着背后少女的惊呼,他握着车把手的手心沁出了汗意,慌忙挺住,扭头看她,“怎么了?”
“你心跳好快。”
一路夜风拂面,星河烂漫。少女的脸颊靠在少年背后,满心满眼的美好愿景。
他扭过头去,有些恼羞成怒,“苏澈,你自己走回去吧。”
“不嘛不嘛,我不嘛。”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揪住了他校服的衣摆,糯糯祈求,“不要赶我下去啊,我是病号啊。”
听着少女的撒娇他刹那间兵败如山倒,红着脸毫无原则的再次上路。
心下只隐约有个念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三十一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随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