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不敢去死,也就只能选择继续苟且偷生。郑文扬既然不在乎她的情况愿意给她提供工作,她也没必要再拒绝。
第二天约了在家政公司签合同,签完合同郑文扬接了个电话,转自看了苏澈一眼,“你妹妹醒了。”
苏澈激动的站了起来,刚想开口,郑文扬已经一把拉了她就往外走去。今天本来是郑文扬轮休,因为苏澈的缘故他特地和对班的同事交代,吴茗瑜那里有什么情况都及时通知。
等着苏澈坐上副驾驶座,郑文扬颇有些感慨。第一次他开车门不小心撞到苏澈,那时候过意不去想要送她被拒绝,没想到百转千回她到底还是上了自己的车。
驱车到医院的时候,苏澈的姑姑、姑父也到了。已经知道了吴茗瑜清醒的消息,但是由于探视时间没到,还不能进去。苏澈倒是透过郑文扬的帮助,顺利换了无菌服进了急救室。
病床上,吴茗瑜依旧是被包成木乃伊状,脸上涂了青紫的药水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肤。虽然比起前几天并没有明显改善,但她人已经醒来。
看到苏澈,涌起满目晶莹,艰难的张了口,“姐。”
她这一声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甚至因为插着胃管口型都看不出来。此情此景之下,郑文扬发现苏澈脸上竟没有半分表情,只眼里依稀泛着些许动容。
自急救室出来,苏澈与姑姑、姑父撞了正面。因为之前发生的几件事让她怵了,也不敢再造次。
第二十七章惶急与不安
探视完吴茗瑜出来碰见她那对父母,双方气氛冷凝的擦肩而过后。走到转角郑文扬终于没忍住八卦,“其实我特别好奇,那个烧伤病患是你妹妹,所以那对夫妻也是你亲爹妈?”
问题出口,苏澈眼神一滞,跟着脚下停步侧头看他。迎着苏澈眼底翻涌的莫名情愫,郑文扬略略有些尴尬,“你不想说也行,是我多嘴了。”
虽然和苏澈称不上多熟悉,但他也知道她疏离的性格,还在担心她会因此拂袖而去。结果没成想,苏澈不单没有甩脸子走人,反回了他两个字,“不是。”
“啊?!哦,不是好。”郑文扬连连点头,其实本来他们医院内部还猜苏澈是随母姓,吴茗瑜是随父姓来着。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亲生父母要能对女儿下那样的手打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
虽然满腹疑惑,但郑文扬不敢再多话。接下去因为要值班,和苏澈另约了上门的时间。离开了医院,苏澈回了趟家。此时,那地方大概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被烧得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空壳子。当日为了救火,消防水枪把室内喷成了水帘洞,苏澈整理了好几天才勉强弄成个样子。
现在五六天时间过去了,墙面依旧是阴湿的,家中暂时连电线都没有。入了夜就没灯,只能借着屋外路灯的微光照明。幸而苏澈也不是个热衷电子娱乐的人,索性早早就睡了。今夜里,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
大概是郑文扬提的那个问题,关于亲生父母的情况。出狱后住回到这间屋里时,苏澈在一次大扫除中曾翻到母亲的日记。看过日记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父亲的孩子,而父亲当初是一早就知道的。
生下苏澈之后一家三口也曾有过和谐温馨的幸福时光,可好景不长,抛弃母亲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再次出面向母亲忏悔想接回她们母女二人一家团聚。母亲终究忘不了初恋,向父亲提了离婚。彼时,父亲的生意逐渐上了轨道,母亲一分钱不要只想带了她走。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苏澈亲眼看见的。
父亲劝不了母亲,终于亲手将她杀了,而后用自己的命赔给了母亲。两人死不同穴,从始至终,她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都未曾露面。苏澈心里对他也并不好奇,只觉得所谓命运当真是可笑又无奈。
所以,吴茗瑜给的钱她一分不想要,这些都是属于苏家的。而她,并不是苏家人。
清晨,落了半夜的雨渐渐停了。不远处朝阳初升,映出满地的水光潋滟。有鸟雀落在积水的洼地旁,引吭高歌。一曲未了,平静的水面突的泛起了阵阵涟漪,鸟雀受惊,扑棱棱扇动翅膀纷纷离去。
苏澈刚好自旁侧走过,被一滴鸟粪意外命中。苏澈恍然未觉,上了公交车,抵达五湖家园。小区较高档,是一梯一户,苏澈在郑文扬的远程遥控下顺利找到了郑文扬的家。踏出电梯就见他家房门大开,电话那端郑文扬的声音和门内传来的声音响起了二重奏,“我现在走不开,你自己进来吧,先随便看看。就这样,我挂了啊。”
电话断了之后,苏澈看着内里的原木地板掏出了预先准备的鞋套。而后,才小心翼翼关门进去。转过了玄关处的隔断,苏澈迎面进到了客厅。率先入目的就是满桌子的垃圾,基本都是各种零食方便食品的包装袋,换洗的衣服堆在沙发一角,还有外套袜子随意乱丢。
眼见这乱象,苏澈咽下了到口的惊呼。放下包就开始默默收拾起来。另一边,郑文扬还在书房打游戏,沉迷其间无法自拔。等着大战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放下耳机他伸了个懒腰径自踏出了书房,而后被窗明几净的客厅晃瞎了眼。
怔了怔,才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食物香味。郑文扬这才想到苏澈,忙忙往厨房走去。拉开移门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站在灶台前,听到声响,她扭头看了过来。
郑文扬一直觉得苏澈长得不错,但此前却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在头顶暖色光影下,她显得格外温婉居家。苏澈并未察觉他内心的波澜,随手关了灶火,边解围裙边道:“我帮你炖了点萝卜排骨汤,你一会热热就可以喝了。”
意识到她要走,郑文扬脱口而出,“你不留下吃饭?”
“不了。”说话间,苏澈已经穿上了外套,
郑文扬挑眉道:“那这碗你是准备留给我洗吗?”
苏澈背包的手僵住了,满眼惊疑的看向他,“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把碗堆水槽……”
“你也会说是以前了,现在还这样合适吗?”她说了一半的话被郑文扬打断了。
苏澈怔怔的望了他一会,垂下头,懦懦道:“那……我等你吃完。”
最后郑文扬喝汤,苏澈在边上擦桌子抹凳子。半个小时后,洗了碗归置完她才离开了郑文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