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从未相识。”原以为自己的坦白是对的,却没料到她会为此而疏远他,令他着实懊恼,摸不透她的想法。
“多说无益。贝勒爷已有未婚妻了,就请贝勒爷自重。”她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看着他,固执的语气绝决得令他寒心。
他拉下俊颜,皱起眉宇。“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何不愿做我的侧福晋,还硬要把话说得这么干脆?”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说喜欢你,那是随口说说的,完全不是我的本意。”没错,她是在自欺其人,但承认了又有何用,最后也只能做个分享别人丈夫的侧福晋,这种说话没有份量的身份她绝不屈就。
她的话令萧天雨的眼神突地黯下。“好,你说没有那就没有,是我自作多情,方才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努力压下心中欲罢不能的情绪,他有礼又冷漠地说完,转身回到床榻坐下来。
“过一会儿萧贵会提早膳来,就让他留下来伺候你吧,我先回房休息了。”不知怎么回事,听到他说出那生疏的话语,她有种虚脱和失落的感觉,心底好像有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死掉了。
匆匆走到门槛前,她戛然止步,似乎在等待什么,可他就是沉默不吭声着。
也好,从一开始,她就是从未来穿越时空到干隆年间的入侵者,本属于柳定爱的一切早该结束,她不该反其道而行,更不该爱慕萧天雨这大她几百岁的古人。说到底,自作多情的人是她……心一沉,抬起脚跨出门槛,她决定今晚就回柳府,平静地过自己该过的生活,或者,回到自己的年代去面对该面对的死亡。
然而,凝望着她已消失的房门口,萧天雨的心比她更沉,他承认喜欢她,并为自己莫名且深深的悸动而不知所措着。
定下心,他静静思索,可以退婚吗?退得了吗?
柳定爱不单是第一个让他泛起纳侧室念头的人,更是进一步使他开始认真思考与晴格格退婚的女人。
“公子,您终于醒了!”约莫一刻,开小风与萧贵各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他定着眼想得出神,开小风平声唤道。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思绪应声被截断,他眨一眨眼稍稍调整一下情绪,站起来道。
“我们不辛苦,辛苦的是柳姑娘,她帮您换衣服、敷药,寸步不离的在你身边照料着。”萧贵咧嘴笑着说,一边打开食盒。
“她帮我换衣服?”萧天雨的脸色倏地呈现淡淡的难堪。
萧贵点点头,“没错,全身都扒光了,只留下底裤,奴才就在一旁看着……”察觉到主子脸色其不自然,似乎想掩饰某种不安适的情绪,他识相的从胸前取出一封信,转开话题,“公子,这封信是救您的那位大师让奴才交给您的。”
“原来救我的是位大师?打探出住哪了吗?改日咱们好去谢谢人家。”他显些意外。
开小风抢着回答:“不必打探,我知道他老人家平常在哪儿高就。公子,不知您是否还有印象,就是上回我去灵隐寺请来的那位空芸大师救了您的。我已查清楚了,他出家前名叫萧添起,不是萧天齐,一场误会、误会。”
提到萧天齐,萧贵忽然想起昨天发现开小风身上玉佩的事。
“对了,公子,开小风身上不知为何也有一块半边凤凰玉佩,和您的一模一样,奴才猜想,八成是这只贼不知跟谁偷来的,他……”
“先给我慢着。”听到偷字,开小风的神经又被戳了一下,立刻截断萧贵想说下去的话。“我说大眼牛,你是哪一只牛眼睛看到我去偷了啊?!说到嘴巴都起泡了,怎么还不相信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呀!”仗着萧天雨已醒了,又有人可以给他撑腰,他又舍回了胆量,单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萧贵的鼻子反问。
“我是没亲眼瞧见你去偷,可擒贼抓赃,你身上那半玉块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态度跟语气都十分的笃定。
这消息令萧天雨一霎愕然,将手上的信搁在桌上,不发一语,眸光审视着开小风,回想他曾说过,身上那半块玉佩的另一半已让他给摔碎了,是他父亲将剩下来的一半挂在他身上的,如此研判,他那半块玉没道理会与萧家独一无二的凤凰玉佩一样才对,除非……
“小风,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玉佩吗?”他诚恳的视着开小风问。
开小风迟疑了一下。“公子,借您看是可以,可您别跟我要了它,我是不会卖的!”他边说边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玉佩,递到他面前。
“你放心,我看看而已。”他保证。
接过半边白玉,他垂眼仔细端详,突地,胸口猛然一震,没错,手上这块玉无论是色泽、质地、刻图,掰断的痕迹,完全都跟自己身上那半块相吻合,这正是他萧家遗失二十年的羊脂白玉凤凰佩!
他神色显得有些激动,立即开口再问:“小风,可以让我再看看你的肩吗?”记得离京前,母亲曾提醒过他,找到佩挂萧家半边玉佩的人,还要再确认一道红叶型胎记。如果开小风肩上也有这枚胎记,那么他就是大哥了。
“喔。您想看什么就看吧,看完了把玉佩还我。”开小风虽有些纳闷与不放心,还是乖乖照做,解开衣带,脱下上衣转过身背对他。
眼皮眨都不眨一眼的仔细检视,真是离奇,这开小风的背上除了几条伤疤之外,并没有任何颜色的胎记,更没有母亲所形容的红叶型胎记,如此证明,他,并不是失散多年的大哥,可为何萧家的玉佩会在他身上呢?
“小风,把衣服穿上。”萧天雨沉下眼,暗地失望的叹口气。
“公子,您究竟想从我身上找什么?”穿好衣服,二愣呆一脸困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