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这里就好,不用进去了!”他挑起眉,将开小风与小翠这两名陪嫁的丫环挡在门槛外。
“那么,奴婢祝楚帮主早生贵子……”开小风将踩在门槛内的一条腿收回,嘴里还忙瞎说着,话都还没说完,楚奔雷就甩上两片房门给他,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么猴急呀?!等会儿你就知道……”嘴里正咕哝着没完,蓦地,萧天雨从大树旁冲了出来,冷不防地拍他一肩。
“我妈呀!公子,我早晚会被您吓死!”他拍拍胸口道。
“真拿你没办法,我看你改个姓,叫胆小风好了。”萧天雨睨他一眼,接着转向小翠正色道:“好了,小翠,后门两个守门的已被我打晕了,你赶紧从后门下山去客栈与你家小姐会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是,萧公子,我这就下山去,你们当心点。”小翠的任务已完成,再不走将会有身命危险。
然而此刻真正最危险的是房里的萧贵,他坐在床榻上,手握着象征一路平安的红苹果,临危不乱地低着头等着楚奔雷来掀开他的喜帕,生死一触即发。
“柳定爱,记得在西湖边,你说过宁死都不会嫁给我?不知你可有印象?”楚奔雷一脸得意的傲睨他一眼,拿起桌上酒壶,替自己斟满一杯,而后大口饮尽,再重重放下酒杯,等待他的答话。
等了半晌,他的新娘丝毫反应都没有,令他大感不悦,风暴在眼底不断堆积。
再倒一杯酒,一样大口饮尽,接着将杯子使劲摔在地上,霎时玻璃碎片四散。
“柳定爱!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他愤然怒视着。原以为那一摔她定会惶恐害怕,可他算错了,床榻边的新娘依然从容自若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不错,事到如今依然傲骨不屈,不动声色,果然与众不同!但尽管她再特别,还是他楚奔雷的女人,此时此地,他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顺从,而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二话不再多说,他立起身解下胸前的红彩带,趋向床榻跨去,不遵守什么礼仪,一手就掀开喜帕……瞬时一线晴天霹雳划过他的眼,映入他眼底的不是杭州第一大美女柳定爱,而是一个会长胡须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退了一步,他指着假新娘的鼻子愕然忿问。
“来抓你的人!”萧贵虎视着他,一手摘下头上的凤凰花冠、一把利落地扯下身上的喜服,显出穿在底层的麻布衣裳说道。
“还有我,顺扬王府萧天雨!”房内传来不对劲的声响,萧天雨一脚踹开房门,双手闲适地搁在身后,从容不迫地跨进门,噙着笑站在他眼前。
“萧天雨?!”蹙起眉心,这名字好耳熟。
“慢着,还有你爷爷我──开小风来也!”开小风轻快地跳进门槛,朝自己胸前一伸,取出一颗窝窝头大口咬下去,挺起一凸一陷的胸膛神气活现地自我介绍道。
“原来你是男扮女装!”楚奔雷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ㄚ环长得奇丑无比,原来是带把的。
“怎么?感到可惜呀?”挑一挑眉,开小风十足取笑地询问。
闻言,他不屑地鄙笑一声,咬牙切齿,“可惜刚才在半路上没杀了你!”两道疾如闪电的怒光,自他深邃的眼眸里凶狠地朝开小风激射过去。
惊骇!吞一下口水!楚奔雷那两簇耀动的霹雳火,顿时烧得开小风心惊胆丧地缩起脖子,“你们……有话慢慢聊,我避远些,聊完了再通知我一声……”陪完笑脸,他赶紧躲到门板后面去。
这等临敌猬缩之人对楚奔雷来说根本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反倒是他身旁看似深藏不漏的冷面笑虎萧天雨,让他感到有几分莫名的不安适……
鹰眸横向他泰然自若的神情,突地脑子一闪,他想起来了,半年前义父与执法堂主在苏州劫一批官银时,行事不慎落入清兵陷阱里,当日连夜押送京城刑部大牢,三天后干隆判斩立决。而这一切剿匪策略,全是顺扬府的萧天雨一手计划的,不但如此,他还是亲手押着义父上断头台的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老早就想替义父报仇了,但碍于左右护法以时机未成熟拦阻,才不敢贸然行动。没想到他今日却领着不足为患的鼠辈,自坠于巫梅山总舵来送死,真是天助我也!
“萧天雨,你可还记得半年前的楚霸?”他审问,决意让他死得明白。
“当然记得!楚霸在江苏一带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最终一案勾结我大官员,预备劫夺一箱赈灾的官银,半年前本贝勒奉旨将他擒拿归案。而此寇所犯其罪乃天地所不容之事,按大清律法理应诛连九族,但圣上仁慈,只判他一人死罪,以示天下百姓,没有殃及他的家人。”萧天雨一副理所当然,不疾不徐、简单明辽的陈述抓拿该匪的始末,没有半点虚假。
“我呸!大清狗皇帝想诛杀我九族?实话告诉你,我楚奔雷就是楚霸的义子,有本事叫他来杀我!”他大怒咆哮,两手使劲摆出三指鹰抓手势,预备替义父报仇雪恨。
“放肆!你所犯罪行已不亚于你的义父,萧天雨此行就是奉旨来擒拿你这狂傲之徒回京面圣的!”萧天雨俊雅的面色徒然沉下,一双寒霜眸光直视他,撩起衣摆利落一甩,准备应战。
有气魄!楚奔雷瞇起眼凝视他,新仇旧恨将心头积压许久的愤懑一瞬炸开,两手鹰爪锁定他要害猛然使去。
豪不手软的拳脚迎面袭击而来,初初,擅长内功的萧天雨守而不攻的试探他的武学路数,几招下来,他意外发觉,楚奔雷出击的武功十分霸气又阴险,屡次险些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