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帮我看看,这上头……”开小风傻呼呼的顺着他的话落而应,语出半截后觉得有异──这声音怎这么耳熟?转身欲查看,尚未定睛,冷不防胳臂就被往后折了去,痛得他呜呼哀哉,连忙求饶,“痛死我了,这位大侠,轻点、轻点,小心我的手哪,我可是靠它吃饭的!”
“说!我的荷包呢?”靠它吃饭?手力再使劲三分,萧天雨不怒而威的问道。
“偷了这么多荷包,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那个荷包!”他据实相告。从早到晚穿梭在客栈、酒楼、堵纺,这一天作业下来少说也得手十来个战利品,着实不知他要的是那一个。
“哼!”萧天雨由鼻端发出一声冷嗤,“原来是个惯窃!你回头仔细看看我是谁。”
“你……”忍着胳臂似乎已脱臼的疼痛,开小风努力的将头往后一转,定睛仔细一瞧,“是你啊!我知道了,你是迎客来那位公子。”
“记性还不错,那请你快把东西还给我,否则你的手臂日后不听你使唤可别怪我!”萧天雨将他放开,伸出手掌向他讨要自己的东西。
“吶,还你!”开小风认栽地嘴角一撇,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上那枚金印放在他手上。“我可以走了吧?”他搓搓鼻子问道。
确认是皇上御赐的金印没错,萧天雨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赶紧将金印收进衣袖里。接着双手盘在胸前,摇着头,“你不能走,我要将你交给杭州知府严办!”
“什么?你要把我抓去见知府大人?”闻言,开小风神色惊恐,冷汗直流。
上个月他在百香阁偷窃,一时大意被逮个正着抓到知府衙门那儿升堂。本以为像往昔一样,问完话关个两天就没事儿了,不料知府大人好像跟他有仇似的,一瞧见他劈头就先赏他二十大板,随后命人将他扔出大堂外,让他含着泪抚着红肿的后臀爬回大杂院去,趴在床上整整半个月无法下床而坐。至今屁股还隐隐作痛着不提,此刻又要将他送去见知府,这一去他的屁屁铁定是开花又结果……这不成,他必须想个法子说服他打消这个歹念!
“呜呜……”开小风贼脑一转,双腿蓦地跪在草地上,两手紧紧搂住萧天雨的小腿装声泣诉,“我说这位大爷,我开小风虽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可身后有一大院的老弱残兵,还有一大群孤儿靠我养着呢!这算一算也有五十来个人哪!”暗地猛眨几个眼却挤不出一滴泪,他索性沾个口水抹在自己脸颊上。“您要是把我带去交给知府大人,我那一院的人该由谁来照顾呀!他们好可怜的……”
“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的,一个人可以养这么多人?!”萧天雨着实不信的闷哼一声。
“可不是吗,念在我这么有爱心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他相信了吗?真是佩服自己的演技,开小风偷偷的在暗地里窃笑着。
萧天雨不作声,冷俊着一张脸思索着,这小贼在城里蒙拐行骗,想必杭州来来往往认识的人应该不少,如果……半晌,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决定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不送你去知府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不知你是否答应?”他问。
“只要不见官,甭说一个,十个、百个我都答应!说吧,什么条件?”一听有转机,开小风立即振作起来,脸上阴转晴的绽出悦色询问。
“很好!我的条件是帮我找个人,查出他落脚之处,助我抓到他,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没错,正如萧天雨心头所猜想的,开小风在杭州打混多年所认识的人确实不少;上富员外、公子、小姐,下贫卖鱼的大婶、杀猪的大叔、街头的乞丐,他都熟知一二,随便挑一个问都知道他们住那儿。
“找人是吧?”开小风豪气的往自个儿胸口拍了一掌,“找个人这有何难的,包在我开小风身上!您想抓什么人尽管说吧!”其它川省他不敢狂下妄言,但要是在杭州城,这差事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楚、奔、雷!”萧天雨沉定道出。
妈呀!这个人存心跟他过不去的是不是?什么人不好找偏偏找那杀人不眨眼的楚奔雷,这不摆明的要他去送死吗?闻名令开小风一霎软了腿晃了一下,自负的笑容僵在嘴边。
“嘿嘿嘿……这位大爷,咱们换找别人好不?例如张三、桂婶,或者,街尾布庄的王掌柜的我都熟……”他惺惺哈笑了几声与他商量。
“其他人我不要,我就要他──楚奔雷!”萧天雨坚决的语气再道。
开啥玩笑,他媳妇都还没娶呢,怎能这么去送死?这不成!
转过身吐出舌头沾几下,开小风再度将口水往脸上点着,换上一张可怜的苦瓜脸,回头咚一声,又跪在地上。
“呜呜……我说这位大爷,我开小风虽上无父母,下无子女……”
“够了!这套我听过了!”此人显明是胆小如鼠之辈。萧天雨沉然喝止一声,弯下腰一把拎起他肩上衣裳威胁道:“既然你办不到,那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跟我去找见知府吧!”不再啰嗦,拉着开小风转身就走。
“慢着、慢着,冷静一点有话好说嘛,别动不动就要提我去见官成不成?!”没想到这冷面俊生是玩真的,看来这回他又踢到铁板了。
“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方才你也答应我了,可一转眼又反悔,还有什么好说的?!”萧天雨皱着一双俊眉厉声质问。
“您说得没错,可我要是答应了,八成会被楚奔雷砍死,这不答应,又得见官被打得半死,两边都是死……”开小风露出一脸困色,迟迟无法在两难中做出一个选择。
“我不想听你内心挣扎的过程,我只要你的答案。”萧天雨冷觑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