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颇有几分不耐烦,“静语,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平妻也是正妃啊,如果我只娶你一个,我爹娘不会同意的,便是平妻,我都是求了我娘好久。”
文静语神情淡淡,“那么,多谢世子殿下抬举了,小女子还有事,先告辞了。”
慕容云此时方察觉出不对劲来,忙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你不想当平妻?”
文静语本已转身要走,听了这话,她头都不回,“世子殿下,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我不愿做妾,侧妃,甚至是平妻,都不可以,我若嫁人,必得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
“你……”慕容云有些恼火,“静语,你就不能为了我牺牲一下吗?”
文静语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冷声道:“不好意思,我不能。”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径直上了马车,对苏暮然道:“苏姐姐,我跟他的话都说完了,请你命令马车启程吧。”
苏暮然并没有多问,隔着车窗对王迹道:“表弟,走吧。”
王迹看着马车,虽然看不见文静语的身影,他的神情却十分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又看向慕容云的方向,只见慕容云翻身上马,挥舞着马鞭很快就消失在街头拐角处。
车内,苏暮然小声问文静语,“等下要不要让我表弟送你回家?”
文静语急忙摇头,“不要,我先跟你回王府,再送信让我哥哥使人来接我吧,我……我不想让他送我回去。”
苏暮然知道文静语不想跟王迹多接触,想了想便道:“也好,你也不用让你哥哥使人来接,等我表弟走了,我派车送你回家便是。”
马车行至睿王府,苏暮然和文静语在二门处下车,王迹是外男,不能跟进去,只得依依惜别,目送着文静语的背影进去了,方慢慢转身离去。
直到王迹带着马车走远了,苏暮然才吩咐府内车夫备车,送文静语回到文家。
慕容川回来,见状不免好奇,“怎地又备车?方才我见王迹从咱们家走了,他顺路送送文姑娘回去不好吗?”
苏暮然嗔道:“你还说呢,你出的馊主意,给慕容云介绍女朋友,结果呢,静语被平北王妃嫌弃出身低,我看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大约短时间内是走不出来了。”
慕容川很无奈,“当时你也同意的呀,你还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呢。”
苏暮然耸耸肩,“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我现在觉得这就是个馊主意。”
慕容川宠溺的笑了笑,“是因为你现在喜欢了文静语,所以替她打抱不平,不过说起来,我也是没想到,就算文太医职位低了些,慕容云也不该让她做平妻,这不是打文家的脸吗。”
“就是嘛,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难道还做不得正房娘子?这慕容云真是欺人太甚!”
苏暮然说完,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忙告诉了慕容川,又道:“虽然我告诉外祖父是冲着我来的,等我回到王府就没事了,这是免得他担心的意思,但我觉得,红莲教的人混进我外祖父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必然有所图谋。”
慕容川思忖片刻,“你顾虑的对,若是单纯冲着你来,你是昨天才去的将军府,且是临时起意才住下的,他们要布局绝没有那么快,必是一早就潜伏好的了。”
苏暮然眉头微蹵,“他们图什么呢?外祖父虽然握有兵权,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早就不领兵了,且红莲教一个教派,便是偷了兵符也没用啊。”
慕容川道:“别管谁偷了兵符都没用,早在先帝在时,就已经做了改革,再也不是认符不认人了,若是陌生面孔没有圣旨,仅凭着半块兵符,根本调不动兵。”
经过慕容川解释,苏暮然才明白,以前有段时间,古川国大军认符不认人,只要有兵符在手,士兵就会听其号令。
先帝时期曾有宠妃跟叛军勾结,偷取了兵符,险些搞出宫变大事,先帝处置了宠妃同时改革了制度,此后,军营里再也不会只认兵符行事。
苏暮然就更搞不懂了,“那……那他们还想干什么呀?”
慕容川当机立断,“先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外祖父处境危险,单靠着将军府的侍卫未必顶用,我额外派些人去保护好了。”
苏暮然忙道:“外祖父年纪大了越发的爱面子,你若是派人去保护他,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将军府里的侍卫不行吗,他不会接受的。”
慕容川淡然一笑,“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放心,我暗中派人秘密保护,外祖父不会发现的,”
苏暮然这才展颜一笑,“你真好。”
慕容川性子冷淡,从不会将别人的夸赞之语放在心上,便是皇帝的赞扬,他都是无所谓,如今却为着这一句你真好,心旌神摇,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属这一句称赞最好听。
是夜,慕容川和府中幕僚在书房讨论事情,苏暮然因惦记着西南瘟疫的事儿,就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一个幕僚说道:“王爷,皇上连着两天都提起西南瘟疫,却没有一个大臣敢接招,这样下去,只怕这瘟疫解决不了啊。”
慕容川声音响起,“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能平息此事固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是败了,身家性命都要搭上,朝里这些人,各个算盘打得精明,才不会做这种事。”
幕僚道:“哎呀,这件事确实棘手,别的事情若是失败,总有个转圜的余地,这件事若是失败,说不定性命都要扔在那儿呢。”
苏暮然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推开了书房的门道:“王爷,不如你去。”
苏暮然当着诸位幕僚的面,对慕容川道:“王爷,不如你去。”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无论是慕容川还是王府幕僚,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且正如幕僚分析的,去西南平息疙瘩病,是一件成了固然有好处败了却会付出更大代价的事,可谓得不偿失。
慕容川且不忙着回应苏暮然,先冲着幕僚们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幕僚们拱拱手离去,慕容川方看向苏暮然,“怎么忽然想着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