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海棠虽然好奇,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逾矩。
屋内,听到婧贵人的来话,宋念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我父亲通敌卖国!”。
“是,现在证据确凿,皇上七日后要将……要将宋丞相……处以极刑,府中男眷发配边境,女眷统统被贬到浣衣局,终身为奴为婢。”婧贵人面露不忍道。
宋念温咋听此噩耗,不禁头晕目眩,一时间四肢无力,竟有些急火攻心的预兆。但好在宋念温在此之前便预料到,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发生的如此快!
“姐姐,你没事吧!”婧贵人见宋念温这幅样子,连忙伸手去扶,眉眼之间担忧之色尽显。
“我无碍,让妹妹担心了。”宋念温稳定好心神之后,抬眼就看到了婧贵人那张担忧的脸,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那股暖意渐渐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得友如此,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可是想到丞相府遭此大劫,宋念温便不免感到一阵伤感,虽说自己与宋家并不亲厚,可自己毕竟是宋家的人,体内流淌着宋家的血脉,又怎能无动于衷!又想到陈慕如此做派,更是心寒无比,到最后竟然涌出了丝丝恨意。不!宋念温,你不能慌,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样救宋家。
“本宫有一事需求助妹妹,眼下这冷宫姐姐是出不去了,烦请妹妹帮本宫与八王爷见上一面。”宋念温心念电转间便有了主意,反握住婧贵人的双手开口道。
“姐姐,这……这可使不得呀,你现如今是贵妃,不能与除皇上之外的人有牵扯啊!”婧贵人面露难色,犹豫道。
“本宫求妹妹帮姐姐这一次吧,姐姐实在是想不到其它的办法了,如今之计唯有求助八王爷了。”
“这……姐姐,容妹妹想想,啊!有了,三日后边是中秋佳节,到时皇亲国戚们都会进宫赴宴,妹妹可在那时告知八皇子,让他好前来寻姐姐。”婧贵人灵光一现道。
“如此倒是可行之法。”宋念温赞同道。
“那妹妹先告辞了了,姐姐就静待妹妹的好消息吧。”婧贵人缓缓起身作揖。
“妹妹慢走,海棠,送送婧贵人。”
“是,娘娘!”
脚步声渐渐远去,宋念温紧了紧袖子里泛白的关节,陈慕,陈慕!
三日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中秋佳节。当天皇宫各处都是灯火通明,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可有一个地方却与这热闹氛围格格不入,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依旧冷冷清清。
“娘娘,外面好热闹啊!”海棠兴奋地扯了扯宋念温的袖子,激动地说道。
“是啊,今天是中秋节!”宋念温看着天空中的烟花,感叹道。
只是她一想到宋家如今的惨状,便什么好心情都没了,看着海棠那一如既往的单纯性子,便又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海棠,跟着我这样的主子,真是苦了你了!”
海棠听到宋念温这样说,便知道她又是为了自己和她同处于现在这境地自责,联想到自己刚刚那副兴奋的样子,不禁暗暗咬牙。海棠啊海棠,你可真是个傻妞,娘娘被打入冷宫,虽然看似云淡风轻的,可终究心里还是不好受的。你却表现的那么高兴,这不是往娘娘心里捅刀子吗?想到此,连忙跪下解释。
“娘娘,奴婢不苦,娘娘对奴婢如同亲姐妹一般,丝毫没有嫌弃奴婢身份卑微,奴婢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辈子才能够在娘娘身边照顾,何谈‘苦’这一说?”
“海棠你快起来!”宋念温惊讶海棠突然下跪,正欲扶起她时却又听到这般肺腑之言,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心酸,蹲下身一把将她抱住。
“你呀你,真是个傻丫头,快起来吧,地上凉。”
“哎哎!娘娘,您也起来,奴婢扶你。”海棠的脸上红扑扑的,刚要站起身,却又重重一跌。抬眼看到宋念温紧张的神色,本来就红的脸色更红了,这回是羞得。
“奴婢,腿麻了。”
“好了好了,还是我先扶你起来吧。”
蕙菱在身后看着二人这般举止动态,不由想起了那日宋念温为了救她公然反对皇上。她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这就是娘娘啊,没有尊规贵贱的看法,待人如同姐妹一般的娘娘!
蕙菱上前扶起二人,笑着开口道:“都快起来,小心地上凉。”
宋念温哑然失笑道,本来沉重的心情被这一小插曲弄得轻松了不少,也不知道婧妹妹那里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正殿内,坐在主位上的陈慕一袭华贵的金色龙袍彰显着他那尊贵的身份,常年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视线望向那些精心安排的节目,像是在欣赏却又感觉不像。
李崇德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禁微叹一口气,毕竟自己也在这位身边多年了,察言观色中主子的心思做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能略知一二,主子虽然人在这里,可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这一切的源头,应该是静庭的哪位吧!
不得不说,李崇德坐上这大监的位置不是白来的。
陈慕看着眼前的一众莺莺燕燕,心中却愈发觉得索然无味,真搞不明白她们跳的是什么,弹的是什么,一点儿也不如宋念温的琴声好听。
一想到宋念温,陈慕脸上冷硬的线条都变得变扭了许多,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朕这么多天没去看她,她会不会埋怨朕,也不知道她住不住的惯,冷宫那么冷的地方,她现在一定很寂寞吧!可是再一想,朕为何要关心她呢?她那么固执,不让她长的记性是不行的。最后,陈慕如是想到。越想陈慕就越坐立难安,这宴会就愈发没了兴致,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那个人,立刻马上。
“时候也不早了,朕先回去了。李崇德,摆驾!”陈慕按捺不住,冷声对众人说到,若是仔细听的话,便可以听出来言语中比平时多了几分急切。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这宴会分明连一半都没有过去,这皇上竟要走。
大家也没有注意到,婧贵人眼神中闪过几分了然。看来,皇上的确不是对姐姐真的无情啊,只是,这情谊与江山社稷相比,又占了几分呢?她不禁苦笑,难道女人就该成为这男人的附属品吗,随时可抛。
婧贵人越想越伤感,竟不自觉的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