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女儿就是一根筋儿,宋老太君突然有些无力感,但还是尽于希望的乞求,“皇上,臣妇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这孙女儿,臣妇知道,你后宫不乏姿色艳丽的妃嫔,臣妇不求皇上给温儿宠爱,但求一个善待。”
宋老太君说着,便颤微微的跪在了地上,暖色的宫灯将她身影照的很是佝偻,颤微的身子就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仿若生命如此就要走到头了。
离开身旁男人的环抱,宋念温早流出两行清泪,“祖母,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皇上真的待妾身很好,你真的没有必要担心温念的。”
何况,祖母年龄大了,她实在不愿这样一个老人家向一个晚辈下跪,即使,祖母是为了她,才下跪的。
这样一想,宋念温便努力去扶祖母起身。
枯老的手将宋念温的手压下,宋老太君摇头,示意皇上还早跟前儿呢,再有,她的确是有求于人。
求人,便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宋老太君将人推到了一旁,磕了一个响头,“还请皇上成全!”
磕头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宫殿,陈慕剑眉微皱,实话说,他看着一年迈妇孺向他磕头,这心里的确有些别扭。
但听这老太君的意思,似乎一早便发现他待宋念温没有多少情谊,这可就怪了,宋念温一直生活在这深宫,他待着女人好不好,丞相府的老太君又如何得知。
眸中的怜悯被冰冷取代,陈慕笑着上前“祖母这是何话,我待念温一直很好,您老担心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发生。”一边扶着人,笑道,“祖母别是听了一些小人,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吧。”
闻言,才起身的宋老太君被吓出了一生冷汗,抬头便看见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眸。
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眸色一敛,宋老太君便躬身笑道,“皇上多虑了,男人本就是三妻四妾,臣妇作为过来人,自是知道这其中的苦楚,后宫更是如此,佳丽三千,臣妇也知道皇上不可能雨露均沾,故此才有一言。”
见老妇站定,陈慕背过手,眸低含有深沉的光,“既然知道我不可能雨露均沾,老太君又何必在这儿跟我为难,但是我保证,一定让温念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样,可好!”
“甚好!”宋老太君平静的拱手,只是心中一片凄凉,她孙女儿可能一辈子都会不快活了,皇上,根本就不爱她的孙女儿。
看着两人嚣张跋扈,宋念温倒是很平静,她一早便知道皇上不喜欢她,祖母这样做,求皇上给她爱,根本是行不通的。
“夜深了,祖母快去歇息吧。”宋念温笑得一脸和派,脸上的泪珠早已蒸发。
反正,这一切不都是在预料之中。
宋老太君张张口,似乎还想在说点什么,只是看着孙女儿的神情,便点了点头,“孙女儿,你也早点歇息。”
话落下,一旁的蕙菱姑姑便上前来,“老太君,娘娘将安派在了沁芳宫的沁心阁里,阁楼早收拾妥当,奴婢这便待您过去。”说着,向一旁的海棠使眼色。
“对对,奴婢这就带你过去。”海棠会意,忙过去扶人,只是走上几步便回望几步,心中有些担忧宋念温。
实在是,刚才老太君才惹了皇上不快,她担心皇上会迁怒于娘娘。
一众人走后,偌大的寝宫便只剩下几个伺候梳洗的小宫女,此时,正等着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差遣。
宋念温一直在等立在窗户口的男人开口,想道一句天色不早,该歇息了,只是这话如鲠在喉,怎样也发不出来。
索性便陪人这样站着,她不信这男人大半晚上的不瞌睡,再有,那窗户关的密实,也不透风,屋子里又烧着地龙,暖和的不行,爱站便站着吧。
宋念温朝伺候在一旁的几个宫女招手,“伺候梳洗吧。”
这些伺候的宫女儿是蕙菱领着老太君去住所后,吩咐叫来的,她们一进来,便发现贵妃娘娘和皇上之间的气氛不对,便一直战战兢兢的低头在一旁站着。
贵妃娘娘一开口,个个又都面面相觑,因为站在窗户跟前儿的皇上还没有开口说伺候的话,贵妃娘娘又如何敢先行。
懂的这些小宫女儿在担心什么,宋念温莞尔一笑,“皇上自有本宫亲自来伺候,你们只需先将我收拾妥当即可。”
陈慕,“……”亲自伺候,这女人还真是看的起自己。
一转身,陈慕扬声,“不必,你们同时给朕和贵妃娘娘梳洗,这样也方便。”
听了这话,那些宫女如同大赦,神色间的犹豫消散,个个儿都开始忙活起来,也没折腾许久,两人的梳洗便告一段落。
“娘娘,皇上,奴婢们这便告退了。”小宫女们收拾完,便回秉道。
宋念温还没从这一番盥洗中醒过神来,耳边传来男人冷魅的声音,“下去吧。”
得了应允,小宫女们便倚着规矩,一个个的退出屋子,同时,她们心里也是松了口儿。
其中一宫女儿出了门便小声嘀咕道,“这娘娘是不是同皇上吵架了,两人神色都有些发冷。”
“锦云,你才来着沁芳宫,所以还不了解。”另一个跟她并排站着的宫女悄言,“皇上是并不喜欢我家娘娘的,两人一直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
锦云似乎吃了一惊,“桃红,你又如何得知的。”
这桃红便是她身旁的宫女,只见她将头压的低低的,“因为平日里,我和海棠姐姐相处的好,这是海棠姐姐亲口告诉我的。”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锦云,你可不要说是我多嘴告诉你的,不然,海棠姐姐和蕙菱姑姑会生气,可能还会惩罚奴婢。
锦云笑了笑,“桃红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寝宫内。
暧昧的宫灯发着暖光,男人摸索着宋念温的唇,嘴角挂着浅笑,“怎么,爱妃将朕挽留下来,不会真是给您祖母做个表面功夫吧。”
忍住浑身的不自在,宋念温摇摇头,“臣妾嫁给了皇上,便是皇上的女人,就算皇上是陪臣妾演戏,可伺候皇上,本就是臣妾的本分。”
手有些微颤的伸向男人的腰带,兴许是她太紧张了,解了许久,这腰带似乎越缠越紧。
眼瞧着,便打成了一个死结。
宋念温“……”她能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真是蠢笨,连讨好人的事儿都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