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皮笑肉不笑附和了一声,转而瞪着南门青霜。
“怎么能让皇后失了雅兴呢?”南门青霜道,“臣妾是想,若皇后真想看,舞剑有些俗了,不如舞大刀吧。”
用刀的女子,世上甚是罕见。但他们不知道,无论那种武器,南门青霜都十分精通。即墨华耀便派人去拿了木刀来。
在正殿上,南门青霜拿着木刀飞舞。有好几次木刀都到了皇后面前,在要碰到皇后时,又及时收手。几番下来,皇后惊魂未定,连忙喊停了。
即墨华耀却不以为然,拍手交了几声好。皇后冷哼了一声,用手抚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咬牙不语。
即墨华耀问了南门青霜些话,南门青霜对答如流,即便不能说出口的话也被她轻易带过了。即墨安悦想,自己是低估这女子了。而皇上更是对南门青霜刮目相看,满是赞赏,心中也称道她是奇女子。
皇后又道:“虽为巾帼,是常胜大将军,但你终究也是女儿家。”南门青霜回道:“那是自然,这些臣妾也还是懂得。”皇后咬了咬牙,道:“本宫听人说,你除了会舞刀弄剑,在儿女家常,琴棋书画上也是样样精通的。不知外界传闻真假?”
“臣妾挥刀能武,弃刀,亦能舞。”
南门青霜说着,再一次起身,道:“不知皇上是否准许臣妾舞一场,好来证实臣妾不是那种只会舞刀弄剑的女子啊?”莞尔一笑,皇帝即便赏阅美人无数,此刻却竟有些心动,随即便应允了。
南门青霜抚了抚衣袖,抬头浅笑了一回,悠然舞了起来。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振作龙蛇动。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情。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
竟让人看呆了。即墨安悦静静看着她一舞,情不自禁拿出了笛子,为她合奏。
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悠悠笛音便缓缓扬起,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
此刻,他们却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恰巧这时,太子来了。太监许是在殿外偷看看的入了迷,竟忘记了通报。
太子老远便听到了笛音,赶来时,见太监愰了神,有些不悦,径直走了进去。南门青霜见了太子,有意停了下来。
太子进了殿,满脸堆笑,行礼道:“儿臣给父皇,皇额娘请安了。”即墨华耀笑道:“皇儿快快起来!”
而皇后,更是巴不得自己亲自把太子扶起来。
太子一眼便瞧见了南门青霜。长这么大,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却从未见过像南门青霜这样不俗的,不免多看了几眼。
即墨安悦见太子目光不住往南门青霜身上瞟,便走上前去,对太子道:“想必太子还不知道吧,这位是九皇子妃。”南门青霜礼貌的行了个礼,道:“臣妾见过皇太子。”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又仔细瞧了南门青霜,心下道,相比这就是给即墨安悦赐的皇子妃了。如此倾城倾国的人,父皇竟然不赐给他,心中不免嫉妒了几分。
方才也见南门青霜与即墨安悦合奏,更是羡煞旁人。南门青霜乖巧的走到即墨安悦身边,离即墨安悦近了些。低头浅笑,脸颊微微泛红,更是有倾国倾城之态。太子自知南门青霜不是自己的人,也没有失态再过多去看她。
皇后气的咬牙切齿,她又道:“会跳舞的女子,皇宫里比比皆是。这一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想必外界传闻,是夸大其词了。”
闻言,太子也符合的说了几句。即墨华耀看了皇后一眼,心知肚明她是在挑刺,却置之不理,任由皇后无理取闹。
南门青霜挑眉,道:“不知皇后娘娘眼中,什么才算是鹤立鸡群?”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冷哼一声,却不做回答。南门青霜明知皇后故意刁难,却不想即墨安悦在皇后面前丢了面子。即墨安悦知道皇后一惯的德行,轻轻拉了拉南门青霜的衣袖,道:“你做的够好了,不必再勉强。”
南门青霜甩开了即墨安悦的手。因为动作幅度小,皇上和太子并没有发觉。但皇后看在眼里,又不免冷笑一声。即墨安悦颦了颦眉,对皇后道:“母后,不知这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母后精通多少?”
皇后被这样一问,脸色阴晴不定。她道:“韭黄自我,这是在质问本宫么?人无完人,若九皇子妃在有些事上不精,九皇子直说便是。拐歪磨脚,着实让为母后的心寒。”
南门青霜心想,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还是第一次见。随即,她对皇后道:“听说舞好的人,都是身轻如燕。臣妾斗胆,想尝试一番。”
她这句话吊起了皇后的胃口,皇后道:“你想怎么个尝试法?”
南门青霜道:“很简单。”随即吩咐了下人。不大一会儿,几个太监提着面粉来了。太监铺上了一层油脂,又把面粉在上面铺上了薄薄一层,便退下了。
“听说身轻如燕之人,可以过路不留脚印。”南门青霜说着,站在了油纸一端。即墨安悦明显地感觉到了南门青霜的紧张。对于过路不留痕迹,其实她也没有太大把握。但为了即墨安悦的颜面,她愿意斗胆一试。
这一试很成功,南门青霜做到了。她闭上眼睛,轻轻从油纸上跨过去,脚尖只在油纸上轻点一下,便落到了另一边。油纸上面粉还是像雪一样铺在纸上,没有一点痕迹。所有人都为之哗然,皇后再无法反驳。
自己的小心计失败,皇后心中更是气愤,却又不敢表态。即墨华耀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对即墨安悦道:“临近中午了,不如皇儿就在这里一道吃饭吧。”
即墨安悦思忖了半晌,道:“不必再麻烦父皇和母了,儿臣习惯在安王府吃。”既然即墨安悦已经如此说,即墨华耀也不便再挽留。即墨安悦行了个礼,便与南门青霜一起出了殿门,打道回府了。
门外言瞳已经等候多时,见了南门青霜,欣喜迎过去,忙问道:“小姐,皇上、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南门青霜笑道:“自然是难为了,但就凭她那点小心思,也是可以难为到你家小姐的?”言瞳笑道:“我猜也是。他们和小姐斗,还差得远呢。我们小姐的心计,岂是他们可以斗得过的。”
南门青霜在言瞳腰上捏了一把,笑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言瞳嘿嘿一笑,趁南门青霜不注意在南门青霜腰上反捏一把。
即墨安悦看着活泼爱笑的两个人,想到以后迟早要散开,竟然会有些不舍了。但那种心情,只是一瞬而已。
回到府里,即墨安悦赶忙让下人准备午饭。这顿饭很丰盛,即墨安悦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直给南门青霜碗里舔菜。南门青霜抬头,刚好对上了即墨安悦的目光。南门青霜脸微微红了,她问道:“你看什么呢,怎么不吃。”
即墨安悦侧着头,道:“不想吃,想看你。”
南门青霜被这样一说,不好意思再动筷子了,端端正正坐着。即墨安悦这才道:“今天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