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我看向邬青禾,轻笑一声:“我正要找你呢,你倒是来的挺快。”
他见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又见我手上的剑还挂着几滴鲜血,脸一下子青了,怒道:“肖寻衣你个妖女,你为何杀我教中这么多弟子。”
子墨冷声道:“你这话说的奇怪,说的好像是我姐专门把你们玄青教的弟子骗到我这清水峰来灭了口似的,若不是你们教中弟子先动手杀了她们幽居阁的小丫头,我姐也不会这般动怒。”子墨来到我身旁,继续与邬青禾说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让你们教中的弟子来我清水峰做什么,难道不是来送命的么?”
“你!……”邬青禾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暗下紧紧握着拳头。
几个跪在地上的人看见他们的救命稻草来了,急忙呼唤着这根稻草,殊不知这根稻草也不是很牢固的。
邬青禾看着他们满是火气的问道:“你们没事干了来这里做什么。”
几个人听他这么说有些恍惚,唔囔道:“不是您让我们来的么?”
邬青禾明显被这一问激起了怒火:“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来了。”怒中还不忘显出一脸的无辜。
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英儿,对邬青禾说道:“不要在这儿抵赖了,难道你们玄青教的人除了你还效忠于别的什么人不成?若不是你让他们来,他们又怎么会非说是你……哦~我想我知道了,他们是企图在临死前拉你垫背,黄泉路上再与你一表忠心。”我点头:“倒也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吧,让你们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说说话什么的热闹热闹,也让我们英儿看着开心开心。”
我爹娘曾因玄青教而被欧阳敖秋找到才遇害,千乘的恶名也是因玄青教而起,不管怎么说这玄青教都不招我喜欢,不如今天就把他们给除了,也好解了心头痒。
邬青禾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与我怒道:“你离了千乘瑾书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今天谁死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说着便朝我过来。
“休想伤害我姐。”子墨拦下了邬青禾的剑,与他展开一场厮杀。
武林大会那日,因为邬青禾的早早离去,想来是无从知晓子墨的身手,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与子墨大打出手。经我上次与邬青禾交手来看,以他的武功与子墨抗衡,拼死了也用不过十招就会败下阵来。
果然。
玄青教的弟子见他们副教主有些不敌,在下面蠢蠢欲动想要上来帮忙。本想着若是他们不动手参与便放过他们的,谁知他们如此不识趣,非来这死路上转悠一番。不等我动手,应钟已带人将一众人挡下。一时间鲜血四溅,刀剑的声音与人的哀叫呼喊声融为一体,血腥味儿随着轻风飘散。
我因担心会把那些肮脏的血液溅到英儿身上,便让随风将她抱了去,然后也加入这场恶战里面。
想起在幽居阁时英儿时常在我面前讨喜的模样,还有她拽着我的袖子不停的恳求我带她一起到清水峰来玩儿,我是把她带来了,可却没办法把她生龙活虎的带回去了。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清水峰上已是尸体叠落,遍地鲜血。
邬青禾大喘着气垂着身子,看到他们教中弟子已经没有了一个能喘气的了,仰天惨笑,与我指着,恶狠狠的说道:“肖寻衣,你,你们,你们竟敢灭我玄青教上下百余名弟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让你还回来的。”
“好啊,现在就还给你。”我过去一脚将已满身重伤的邬青禾踹下了悬崖,缓了口气,“这便没有了后患,他的话便不会应验了。”
子墨朝悬崖下望了一望,似乎并没办法看到什么,但以这悬崖的高度而言,任何人掉下去都必死无疑,何况邬青禾已身负重伤。
子墨疑惑的朝我望过来,小心问道:“姐,你都想起来了么?”
我拂去了额头汗珠,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终是不知作何反应,微微喘着气看着他,只待听他后半句话。
他试试探探的看了我许久才说:“没事,是我傻了。”然后派人处理了这些尸体。
应钟在一旁半日无话,在我正有些为英儿感到伤心时,他突然说道:“今天这事儿蹊跷。”
子墨与我看了一眼,问道:“哪里蹊跷?”
应钟想了想:“虽我还不太熟悉这江湖中的一些事,但今天这事于情于理实在都说不过去。”
我细细的回想着,倒是有些不通之处,便问道:“你说的不合情理之处在于什么地方。”
应钟道:“哪里都有些不合情理。先是玄青教那些人没来由闯到清水峰来就觉得莫名其妙,他们过来好像只是想引我们与他们动手一样,邬青禾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做。现在这江湖上谁不知道盟主与皇上是拜把子兄弟,即使为了什么寒玉冰床,他也实在不值得来冒险挑衅这江湖势力与皇家的势力。而邬青禾刚刚那番模样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急忙赶来的,倒不像是来挑衅,而是来救人的,只是见我们杀了他的人,才与我们一时动了怒气,这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这一切都好像是被谁在暗中操纵着一样,若是我没猜错,暗中人的目的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玄青教。”
应钟说的没错,这里面有太多地方说不过去了。
我捶了下手心:“我倒想起一个人来,只是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子墨急接过话:“是说那个易容先生颜端么?”
我点头。转念一想,又点头:“不过倒是也能说的过去些。两次武林大会,我都与玄青教闹了不愉快,他想必是想借此挑起事端,然后好借邬青禾之手将我除掉罢了,只是没能如他所愿。”
子墨来回踱了踱,摇头:“若是颜端想借邬青禾除掉你,那他又为何把邬青禾引到清水峰来呢,难道是觉得我打不过邬青禾?”
这么想又是了,我思索半天,亦是无解:“或许我们只是被和玄青教有仇的人给利用了,不然别的也说不过去。”
应钟问道:“我听说邬青禾只是玄青教的副教主,那他们教主又是谁?”
子墨回道:“好像是叫玄翼,也中了奇毒,武功早散尽了,现在不知道躲哪儿闭关修炼呢。”
应钟这才没有再多问。
天气炎热,英儿的尸体不好停留,便想将她带回幽居阁。只是我没有护好英儿,总归有些觉得对不起英儿,也对不起幽居阁。
正欲走时正好遇到舅舅和君迁子一同赶来清水峰,说是听到了我将玄青教上下百余名弟子全给杀了,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哪里就把消息传的这么快了,再说玄青教的人都死了,而清水峰上的人又没有外出者,这又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消息?
君迁子看着我们摇了半天头,啧声说道:“你们还是太嫩了些,等着吧,一会儿千乘瑾书就把人给你抓回来了。”
话刚落音,千乘和莳羽已经来了,莳羽手里牵着个人,样貌是未曾见过,可我偏偏就是认出了那双眼睛。
莳羽将他的假面揭下,他哈哈笑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你之前的好生招待。”
千乘看着地上的血迹冷冷道:“你就是这么答谢的?”
颜端看着千乘愤了愤,转向我道:“肖寻衣,你还真是幸运,我以为仅凭荣酌中了你那奇毒一事就能让残月派与幽居阁大打出手,谁知竟是一点儿风浪都没起,看来你们两派之间的交情不浅嘛,不知你这次若是有难,残月派会不会来帮你呢?”
我听了除了感到莫名其妙还是感到莫名其妙,醒了醒脑子,与他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难了。再说,即使我有难,也不需要残月派来帮我啊,你这盘棋下错了吧。荣酌已被你害的成为废人一个,你还想灭他们全派么?”
他阴毒双眸暗了暗,笑道:“你不是也灭了玄青教么?”
舅舅听的有些不耐烦,与白芷吩咐道:“把他手筋给我挑了,然后送去残月派。”
君迁子忙将白芷拦住:“不可。”微微一笑,又风轻云淡道:“应得把舌头也给割了,省的半路再生了事端。”
颜端脸色惊变几次,眼珠子瞪的铜镜般,向后连退几步,因为惊恐而踉跄倒地,狠狠道:“你们竟如此恶毒,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君迁子笑道:“就是知道不如杀了你,所以才这么做的。”
颜端死到临头依然嘴硬道:“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你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么。”又看向我,大笑一声,“肖寻衣,我知道你厌恶邬青禾,所以我不过是想让你杀了邬青禾罢了,谁知你竟将整个玄青教都给杀光了。若是……”突然止住,“终究也是你自找的。”
我不解:“若是什么?”
他却不再多言,阴阴的笑着,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状。
君迁子慢慢走向颜端,很懂得如何让人在惊恐中更加惊恐。我正看的认真,忽然被一双手遮住了眼睛,然后被拉走,只听得身后几声惨叫,便没有别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