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无比紧张的等着千乘的回答,子墨突然破门而入,看到我后,抚了抚胸,深深松出一口气,说:“姐,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在庄上呢。”
见他如此模样,千乘急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子墨急喝了口茶,说道:“刚我和师兄还有秋风正要下山一趟,发现欧阳敖秋正拦门和舅舅在那儿说话。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消息,一直跟舅舅嚷嚷说是来找你的,舅舅使了什么法子先将他哄住了。他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还一直嘟囔着妖女什么的。他一直不走,师兄怕你不在山庄,回来时再与他撞见,就忙让我赶来看看你。”
欧阳敖秋已经找来了么?
也是,伏夏都得到消息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子墨又看到我身上的血,忙过来问:“姐,你这又是被谁伤的?”
千乘无意留给我回答的机会,又问子墨道:“那欧阳敖秋还没有走么?”
子墨回道:“没有,一直嚷嚷着要进来看看。”
说话间,已经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了。
千乘刚要出门一探究竟,正巧迎上一个进门而来的老头儿。
见他眼神充满杀气,势必要开出一条血海一般,再看他披头散发的疯癫模样,想必这就是欧阳敖秋了吧。只是不知谁遭了他毒手,竟血溅了他胸前衣襟。
他看到千乘,似喜似怒:“千乘瑾书?你果然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不敌我那几掌死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想是我老了,心有余杀你,而力却不足要你的命了。只是都把你忘了,你偏又出现。”他说着就与千乘动起手来。
欧阳敖秋几掌紧逼,使得千乘不敢有任何松懈,子墨也趁机加入,一同将欧阳敖秋迫到了门外。见师兄和秋风的身影过去,随后又听见白芷苍术的声音,接着外面就混乱了起来。
我忙跟了出去,只见千乘、师兄、子墨、秋风与白芷苍术,他们将欧阳敖秋团团围住,把他困在了那里。那欧阳敖秋无法脱身,急的乱使招数,招招致命。白芷苍术不敌他乱招,被他夺去了手中利刃,双双打下。
欧阳敖秋见人众多,有些慌张错乱,便拼了命似的只冲千乘而去。千乘右臂刚刚已被伏夏所伤,再加上欧阳敖秋紧手相逼不放,显得很吃力。师兄与秋风见状,一起将欧阳敖秋从千乘面前拦开,与他周旋着。子墨面对眼前欧阳敖秋的乱招有些不知如何破解,只有先静下心来冷眼观之。
欧阳敖秋情绪有些浮躁,剑法招式也使的凌乱,让人不知应该对之以什么招数。再加上他出手很快,千乘刚找到他一个弱处,就被他迅速防住了。师兄也一直被他紧紧盯着,不得空隙。
师兄与千乘使了个眼色,直面与他进攻,施巧招将他手中的双剑绕夺了去,秋风会意便从侧面取巧刺向了他的后肩。
欧阳敖秋被刺到喝声大叫,瞬间恼上心头,趁秋风拔剑之时将秋风一掌击开,所幸他因伤力道有所亏欠,秋风只是被掌力震的急步后退。
子墨见机行事,围着欧阳敖秋绕了几圈,想要迷惑他从他身后袭进,却再次被欧阳敖秋发觉,一掌正中子墨胸膛。子墨难以承受其力道随即倒地,紧逼出一口血来。
“子墨!”我紧步上前将他扶起。
他将嘴上的血擦去,俏皮道:“还挺甜的。”
我斜他一眼,用袖子帮他把血擦净。
“这血真是甜的。”他皮笑,伸手给我,“不信你尝尝。”
我又气又心疼的把他的手推开:“我先带你离开吧,别待会儿谁过来踩着你了。”
正要拖子墨离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粗重的声音:“妖女,哪里逃。”
听到声音回身看去,只见秋风朝我扑挡过来,后面紧跟而来的是一只糙皮大手。
欧阳敖秋连着两掌重重的打在了秋风的身上,隔着秋风也能感觉到欧阳敖秋的掌力,震的我肚子上的伤口好似裂开。秋风趴在我身上猛咳一下,随感觉背上湿热一片。
欧阳敖秋看着我大笑:“妖女,可给我找到你了吧。你害我女儿性命,我就让你以命相抵。”
我皱眉。他怎么一下就认出我了?
不对,他好像把我当成我娘了,或许我可以顺着他的想法,将他迷魂。
我以秋风作挡,摸出身上的香囊,急忙掏出用牙撕破,朝欧阳敖秋的脸上撒去。
他慌张后退,说道:“你这妖女,果真如当年一样不能靠近,居然又拿你的妖术害我。”
千乘和师兄急忙过来将欧阳敖秋拦开,见他只是惊慌无所作为,便静观其变。
我小心将秋风从身上扶开,感觉他身子瘫软已没有什么力气。我小心的将他抱在怀里,只见他已面色惨白双眼微闭,嘴角的血显得更加鲜红,额头已经挤满了细小的汗珠,几颗已经迫不及待的顺着几根发丝滴了下来。我不敢乱动他,生怕他也像师父一样闭眼不理我。
我轻轻的帮他擦着额头的汗,声音不听话的颤抖着:“秋风,你是不是打累了。没事儿,你一会儿再去打他,但你可不要偷懒睡觉。你不是还等着我喜欢你呢么?你要是偷懒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秋风笑笑,薄唇轻吐:“或许这就是可以化去喜欢的解药吧。”
我一时忍不住将泪水滴到了他脸上,又慌忙帮他擦去:“这不是解药,这是毒药,你不要乱信。”
秋风无力笑了笑,轻轻喘着气不再说话。
欧阳敖秋中了异香后,看看千乘,又看看师兄,道:“妖女,你使的什么妖术,到底哪一个才是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说着突然往后退开,“你已经缠着我这么多年了,我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也该放过我了。况且当年也是你先杀我女儿,所以我才杀了你的,我们互不相欠了。”
看着他疯魔的样子,想来已被舅舅的异香折磨的身心憔悴,只剩当年的悲痛记忆伴随着他。舅舅说过,越是执念就越是走不出异香引出的幻境,看来这欧阳敖秋对当年的事着实难以放下,才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光景。
他转头看见我,突然眼睛里透出一种悲痛,然后就开始哭起来:“暖翎,你终于来看爹了。”
我将秋风轻轻放在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向欧阳敖秋,顺着他的胡话接下话语:“爹,我是来看你了。”
师兄忙拉住我:“不要乱来。”
我与师兄道了声没事后,便捡了地上一把剑,直直的刺向欧阳敖秋,却因为伤口过痛没能使尽全力。
他因痛惊醒,又急往后退去,疯言疯语的说:“妖女,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暖翎。”
他看着我们,眼中一会儿充满恨意,一会儿充满悲伤。或许他分不清究竟哪个是妖女,哪个是女儿吧。一时不得解,便急身离去。
见他已去,我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我回头看向秋风,将他重新扶起,用力时感觉肚子扎疼,低眼望去果然伤口已被裂开殷出了一片血色。
这时千乘走过来将秋风搀起,带回了房间。
师兄过去将子墨扶起,又回头看了看我,我示意他自己没事,他便也搀着子墨回房间去了。
白芷和苍术依然倚着地面傻看着眼前的一切,贪恋着自己留在地面的温度,不肯起来。
我慢步过去蹲下用手撑地,问他们:“我怎么不见舅舅呢?”
苍术苍白着脸,回道:“庄主被欧阳敖秋打伤了,已经被扶回了房里。”
原来欧阳敖秋身上的血是舅舅的。
我担心着舅舅,便也弃下白芷苍术,直朝舅舅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