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从腰间的包裹里拿出一枚闪光弹，照亮了不远处的长空无忌。
长空无忌的黑衣服被天灭烧得只剩几缕黑布条，里面的护身轻甲被炸得一块一块，七零八落。铠甲里边是一件贴身布衣，早就被血浸透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皮肉，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半生半熟。全身是血的他就这样一步一倒地逐渐远去。
“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装逼，真不容易啊……”布加迪想着，但他没敢这么说。长空无忌怪兽般的回复能力他也是见过的，谁知道被激怒以后的长空无忌还会不会跳起来砍人。他说出的是：“喂！等等！”
布加迪的心在滴血。他说一句长空无忌顶一句，气得他差点踩死德雷克斯，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啪。倒地。
“什么？！”长空无忌墨镜下的眼睛闪烁着惊愕。
“我……”
“把你这身黑皮脱了，然后跟我去喝酒。”布加迪说，“穿上便服真的没人认识你。”
“我……”
另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似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分说地把布加迪推到一边：“别跟他说那么多，直接扛走。”
说罢，此人伸手抓住长空无忌的腰带，把他扛到了肩上。布加迪看清这人正是德雷克斯，他的脸色还有点白，嘴边还有点血迹，但已经能行走了，可见他的内伤正在龙族血统的作用下飞快地愈合。
“你要干什么！”长空无忌和布加迪一起问。
“我去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天灭的消耗太大了。”德雷克斯说，“至于我背上这死人，听你的，带他去喝酒。”
说罢，三人一起在不断投出的闪光弹的指引下前往广场的方向。只是德雷克斯的脚步还有些蹒跚，走起来头重脚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趴下。而长空无忌，干脆是趴在德雷克斯身上的。
“用不用带他去换身衣服啊？”布加迪问着，“他这一身黑皮，哦不对，现在是红皮了。这一身变红的黑皮不太适合去宴会吧？”
“前边有个服装店，自己进去换衣服。”德雷克斯走到一间服装店前，踢开大门，把长空无忌扔在店里，“我相信你会自己爬出来的。”
趁着长空无忌在店里换衣服，德雷克斯低声问布加迪：“请他喝酒，你怎么想的？”
“你上次都能放他活命，我为什么不能请他喝酒。”
“……说实话。”
德雷克斯未置可否。
“轰！”服装店的门板和门框一起被踢飞了，长空无忌换了一身新衣服，走出店里。
“你踢门干什么？”布加迪骇然，“轻轻一推就开了啊。”
“……除了踢门我不会别的开门手段。”长空无忌说。
“夜里你还戴着大墨镜干什么？”德雷克斯问。
“习惯了。”长空无忌说。
走出服装店的长空无忌，身上的血迹都被擦干，伤口上裹了层层叠叠的绷带，外面罩上了一套便服，白色的上衣，绿色的长裤，黑色的靴子，腰间佩着两把剑，和之前的全身黑衣相比显得清爽了很多。
“你能自己走路了？”布加迪看着行走如常的长空无忌，有些骇然。
“当然了，刚才那些都是小伤。”长空无忌若无其事地说，“广场在哪边，带我去。”
三人走街串巷，前往广场。不久，他们就嗅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酒味，听到了人们高声谈笑和鼓号队奏乐的声音。
走进广场没多远，就看见一张大圆桌，桌边围着几人，正在醉醺醺地大喊着下注，这是一群赌徒。每个人的身边都或多或少地堆着几个钱袋，看来是各有输赢。
“哈哈哈哈哈，老娘又赢了！”坐在桌边的一个身穿长裙的年轻美女大笑着，一边把赌桌上的钱快速敛到自己面前，一边扬起手中的酒杯猛灌了一口。在这美女身边的地上竟堆出了数十个鼓鼓囊囊的钱袋，看来是赚得一塌糊涂。
德雷克斯皱着眉头走过去，一把将那女孩拎了起来：“你在这干什么？”
少女不知是烈酒喝多了还是赚钱赚得太兴奋了，脸色潮红，看到德雷克斯来了仍是不停地大笑：“哈哈哈，我在帮你赚外快啊。狼牙马上就被你吃穷了知不知道。”
“我靠我的大小姐，这是赌博，你……”德雷克斯话未说完，就看到了堆在她身边的小山般的钱袋，大惊道：“你赚了这么多？！”
“当然了，老娘学过高数，玩这点小手艺还不简单。”少女得意地说着，对德雷克斯晃了晃酒杯，再次猛灌一口，“这里的人都没文化，好骗。看看这些钱，够不够你吃一顿的？”
“……”德雷克斯的脸变成了黑色。
奥蕾莉雅没理他，坐下继续开始赌，然后继续赚钱。
德雷克斯三人也在观察着赌局，这似乎是一种很简易的赌博方式，每个人手里有一个密封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两枚骰子，经过摇动后扣在桌子中央，然后每人报出一个数字，猜测所有16枚骰子的点数之和，胜者即可从每人面前掳走一个钱袋。几轮赌下来，奥蕾莉雅虽不是稳赢不输，但基本可以做到稳赚不赔，财源滚滚。
布加迪小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奥蕾莉雅说：“我经过复杂的演算后做了一个数学模型，涉及到统计学、概率论、锥形函数、线性代数、杨辉三角……然后选出了一个出现频数最高的数字，所以……”
“你接着赌吧，多赚点。”德雷克斯说完，拉起身边的两个家伙，向主席台走去。
“咦？这家伙是谁？”奥蕾莉雅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背影，抬起手戳了戳。
背影回头了，但是奥蕾莉雅却非常熟悉他的面容，尤其是从未摘过的大墨镜。
“什么？！”众赌徒大惊失色，纷纷站了起来，“哪来的刺客？”
虽然长空无忌换了一身新皮，但他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没有摘，再加上一如既往冰
在了长空无忌的肩上。长空无忌不太适应地晃了晃身子，没有把德雷克斯的手甩下去，也就带着奇怪的表情作罢了。
“可是他不会突然暴起杀掉我们吧？”奥蕾莉雅还是不放心。
长空无忌道：“我是那样的卑鄙小人吗？”
“我觉得不是。”德雷克斯说。虽然长空无忌一直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但他却莫名其妙地非常相信这个强敌的人品。而且长空无忌被天灭打伤，身体有没有恢复还不好说，现在突然暴起只怕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