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鬼吧!”有人喊着,“拉比克先生喊过‘打开地狱的大门’,这女人会不会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妖怪!”
“你们看她穿的衣服,好奇怪啊!”有人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样式!”
少女穿的衣服确实颇为奇怪,鲜明地分为上下两截,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衫,那短衫的领子处是圆形的,袖子很短,只到胳膊的一半,露出她白嫩的脖颈和臂膀。她的下半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裤子,看上去是粗布制作,但裤腿很窄,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双腿。
“会不会是海里的妖怪啊!”还有人猜想。
“你们胡说什么!她是人类啊,你们都瞎了不成!”德雷克斯斯大喊着,但他没练过狮吼功一类的功夫,他的话立刻就被淹没在众人讨论的浪潮中。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拉比克站到一台扩音器旁边,猛地喊了几声,终于稳住了场面。他喊道:“这次召唤失误,是我贪杯醉酒所致,我在此向大家道歉了!但召唤来这个魔物,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现在事发仓促,如何处置她,就由大家决定吧!”
人群静默很久。那少女刚刚醒来,思维好像还没清醒过来,只是傻呆呆地看着众人。
良久,一人大喊:“既然是魔鬼,烧死吧!”
“我同意!”很快就有人附和。
“不能留着魔鬼!”
“不能让地狱里爬出来的妖怪祸害我们!”
“那就把它烧死吧!”
群情激愤。对于地狱、魔鬼等一类事物的恐惧,使人们很快地统一了意见。
拉比克看了看迷糊状的少女,表情阴晴不定,好像是有些不舍,但他咬了咬牙,冷冷道“那好吧,大家准备准备,对这妖女处以火刑!”
“不行啊!”德雷克斯斯摇晃着拉比克大喊着,“叔叔你喝醉了!她不是妖怪啊!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子啊!”
拉比克愤怒地一甩袖子,对德雷克斯斯吼道:“你懂什么!人类女子,哪有黑发黑瞳之理,这姑娘断然是个魔物!”
“伯父!”德雷克斯斯声嘶力竭。
“我知道你动了恻隐之心,我理解你!”拉比克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你年纪轻轻,涉世不深,千万不要被魔鬼魅惑了!古往今来,妖魔鬼怪变成美女为祸人间之事,难道还少吗!贤侄自称熟读史书,怎么连这都不懂!”
“你!”德雷克斯斯无奈,“你至少要问问她啊!你这样见人就烧,到底谁是魔鬼!”
拉比克暴怒,整张脸都憋成了红色,看德雷克斯斯还敢骂自己,挥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抡在他脸上:“你闭嘴!就算问她,也只是妖言惑众而已!”
德雷克斯斯还欲再说,拉比克抢先道:“大家别管他,先把这妖女绑了!”
众人一拥而上,拿出绳索,把还在发懵的少女从地上拽起来,五花大绑。几个人拿出了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防止了“魔鬼”的一切异动。
德雷克斯斯推开拉比克,站到扩音器边,大喊道:“你们不能这么……”
突然,拉比克捂住了他的嘴,将德雷克斯斯后边的话堵了回去,然后附耳道:“贤侄别激动,你喜欢美女,伯父在全城帮你张罗张罗,你一表人才,又是我的侄子,还会找不到一个称意的姑娘?至于这个女孩子,只怕她真的是……”
“叔叔!”德雷克斯斯推开他的手,近乎哀求地吼道:“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拉比克对押着少女的几名壮汉吩咐道:“押到火刑台,尽快点火,早烧死早了事。先派几个人去准备木柴。”
众人忙活起来。少女被几位大汉推着,很快就离开了德雷克斯斯的视野。
“唉。叔叔对不起你。”拉比克对德雷克斯斯道,“再过二十年,你会明白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你再帮那女孩子说话,民众可能把你也当成魔鬼。”
“你们对不起她!”德雷克斯斯喊。
喊完,不再管拉比克,纵身跳下高台,追着人们行进的路线跑去。
那少女刚刚出现就被捆成了粽子,然后就被几名大汉推搡着,听说是要去一个叫火刑台的地方。她心中又惊又惧,不知道是怎么就突然到了这里,刚才自己好像是在睡觉,难道这一切都是做梦?她试着动了动身体,麻绳勒进肉里的痛感非常清晰,不是做梦。
她问押送自己的大汉:“大哥,你们这里在干什么呀?好热闹的样子。”
一句话把大汉吓得魂飞天外,他大叫一声:“妖女说话了!”
身边白光一闪,拉比克用瞬间移动的法术出现在他身边,问道:“她说什么?”
少女发现,这里人说的话她居然能听懂,于是放松了些,问道:“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很热闹呢。”
拉比克脸色苍白,对众人喊道:“大家什么都不要说,否则女妖会用妖法报复你们!”
“女妖?哪里有女妖啊?”少女美丽的眼睛一闪一闪,“你们为什么要捆着我啊,松松绳子行不行?”
拉比克不再说话,但还是一直跟着押运队前进,以防意外。
突然,一个强壮的家伙挤开人群,来到被几名大汉簇拥着前进的少女身边,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插嘴道:“这里是东海的一个小岛,这位老爷爷是我叔叔,他们可能和你有些误会……”
拉比克和众大汉都是一脸骇然。他们想阻止德雷克斯斯,但德雷克斯斯是念惯了魔法咒文的人,倒嘴皮子如同唱rap一般,大串的话很快就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众人阻止已是不及。
“哇哦,这位大哥哥,你的肌肉好强壮啊!你是不是练过武术啊?”少女看着德雷克斯斯星星眼。德雷克斯斯看了看自己,刚才的一番拉扯中,居然把袖子拉掉了,露出了完整的一条胳膊。
德雷克斯斯对拉比克道:“叔叔,你听见了吗,她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她不是妖怪啊!”
“如果不是妖怪,怎么可能说出我们这里的语言!”众大汉一起喊。德雷克斯斯百口莫辩。
少女突然把头凑近德雷克斯斯耳边,悄声道:“金老师,你们是不是在拍戏啊?”
这回轮到德雷克斯斯茫然了:“谁是金老师,什么叫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