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悬崖峭壁上,又看了十多座大小不一的崖墓,从洞里钻出来,天已经黑下来,得回家了。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这些被盗一空的崖墓,令我震惊,破坏得如此严重与彻底更令我遗憾。看来,我真的这么想:我们很可能是如此猖獗的盗墓行为的发起人了,正因为多年前我和朱胖挖掘了那么多的崖墓摆在山间地头,才带动了如此多的人大规模的去盗墓,千年文明就在这短短几年时间被毁于一旦。我不遗憾我没有更多的得到这些墓里的文物。我开始从心底产生了一丝愧疚,如果我们是开头人的话,这将是多么大的罪恶啊!
朱胖对此却不以为然,回到家之后,朱胖从衣兜里倒出几堆新鲜的泥土来。在桌上专心的研究起土的成分来。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向着我说:“唉,老文,你看哈,这些都是那些埋得很深的墓门外面的泥土,研究一下,我们今后也照着深处的墓挖。今后的墓可不好找了,现在大部分的墓已经被挖空了。我们得学学找深墓,不然,我们今后就找不到没有挖过的墓了。”
我走过去,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看了看,说:“这土没什么特别的,与我们挖到的墓门口的泥土没什么两样,熟土而已。”
“那我们为什么以前没有找到?”
“不是没找到,是没有合适的工具。我们的探钎最多可以取到两米多深的土出来,所以我们以前是根据两米左右深的土来分析,如果要挖这样的墓,也很简单。只要探钎可以取到自然堆积层以下的土,那么一探就会有结果。凡是墓门口的土,土的变化不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探钎不够长?”
我点点头,说:“是的,得把探钎加长。加长之后,探得深一点,很容易找到结果。”
朱胖傻愣愣地望着我,说:“你能找到?”
“能找到,这个容易,能探到朝口或者熟土就行了。有这两个特点任何之一,必然有墓。”
“但是,现在盗墓这么猖獗,我看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找墓的地方几乎都被挖空了,到哪儿找墓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看来我们在这方面的知识还是不够。以前的认识是有误的了。以前我们只认为崖墓分布在大江两岸,因此就没有到山区内部无江无河的地方找墓,这可能认识有误。”
胡文才听了之后在一旁插话:“是的,你们的认识是错误的,山区里面不仅有墓,而且不比延江两岸少。我看过很多,但是都被盗空了。”
“被盗空了?”朱胖吃惊的问。
胡文才点点头,说“是的,与这些地方一样,盗得很彻底。”
朱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可惜啊可惜,怎么办啊?我们又从哪里找墓啊?”
我想了想说:“现在同行太多了,别指望吃独食,如果川内没什么搞头了,我们只能往川外走。再到其它省份看看,如果全国各地都被掏空了,那我们只能早日收工,改行了。”
我和朱胖又开始部署下一步的盗墓计划。看来,要找没有被盗过的墓,只有到省外去碰碰运气了。
看了这么多的被盗过的崖墓,我竟然一整夜无法入睡。那些一片狼迹的墓里,始终不停的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一下午时间,我们看了很多被盗过的崖墓。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但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惆怅,这些千年古墓啊,千年的文明,就这么几年时间被毁坏一空。我开始认识到自己的灵魂是罪恶的,自己所做的一切盗墓活动是罪恶的,是不可饶恕的!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罪恶感产生,那么生活的每一刻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一夜无眠,我开始想以前,想盗墓过程中的任何细节。开始为将来作打算,盗墓我是否还继续下去呢?
后来,我想到了盗墓的过程,想到了那些墓葬中的千年文物,想到了千年文物带给我的无限遐想,想到了墓中不断出现的奇迹,不断出现的惊奇。
我开始矛盾起来,关于盗墓,是放弃还是继续呢?最后,我被打败了,我知道。我决定:继续盗墓!这个行当,我放不下。继续,到省外,走远一点,大不了多跑点路而已。
第二天,按计划我们得回成都了。可是母亲无论如何都得留着我在家吃顿饭才行,反正回到成都也没什么事做,就留下来了。
上午,我和朱胖还有文才正在屋子里谈论以前挖到古墓时的经过,谈得正欢时,母亲走进屋来,说家里来了贵客要我出去接待。
走出屋,来到客厅一看,屋子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婶,另一个是个女孩子,大概就二十来岁,很漂亮,也很秀气,一双大眼睛带着羞涩,自然的桃花红映在两颊看上去有些迷人。但是我不认识。父亲正陪着他们在聊天。
我向表婶打了招呼,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然后我在靠门的一个沙发上坐下来。母亲忙着给我介绍:“这是刘红玉,是县城的姑娘,大学刚毕业,听说你今天要回来,表婶专门去请过来的。”
我一听便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说我要回来还找个姑娘来?难道,是相亲?
29买卖(下2)
我坐不住了,把母亲拉到门外问:“这怎么回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都这么大了,人家朱胖的儿子都快上小学了,你还一个人过,我当妈的不给你操这些心,难道你自己还能做?”
哦!看来我猜对了,这是相亲。母亲担心我不同意,便提前没告诉我,她和父亲安排了这次相亲。
我很无奈,但也不能表露在面上,不能让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坐冷板凳。
朱胖和文才看我这么久了没回去,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这情形,朱胖哈哈大笑起来,回过头去和文才窃窃私语起来。
我叫母亲回屋去,自己向朱胖和文才走去。朱胖看我过来便说:“完了完了,老文完了,哈哈哈!”
“你他妈少乌鸦嘴!我自己怎么知道是这么回事!”
朱胖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个女孩漂亮吗?”
“去你妈的!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朱胖还真拉着文才到客厅去了。我傻傻的走到我那辆“悍马”前站着,脑子里不停的考虑,怎么办呢?今天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