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说话,但水桐月被江墨辰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汗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道:“血,血罗!”
以为江墨辰这次非冰封自己三天三夜不可,没想到江墨辰听了自己的话,脸上突然又多云转晴了,还温柔的抬手替自己顺了顺额前的发丝。
然而她被他的温柔给蛊惑了,忘记了幽居众所周知的事情————江大侠在她到幽居之前,一向不苟言笑,哪天若是对谁笑了,那么说明他已经生气到一定程度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真是我的好夫人啊!”江墨辰笑颜不变,语气却越来越冷,道:“居然连偷钱这一招也用上了!以后是不是就偷男人了?”
“啊?”
江墨辰话题转移得太快了,水桐月一下子有些跟不上。等反应过来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就低着头看自己破了的鞋尖,来个你不动我也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江墨辰也不说话,就那样道貌岸然的看着她,一副今天你说不出一二三绝对不能跳到四五六的样子。
水桐月脖子都勾得僵硬了,还是听不到什么动静,而她能看到路过的人都会顿足在她旁边停上片刻才会又走掉。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后扑到江墨辰身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江墨辰倒是很配合的伸手将她揽着。
水桐月见“奸计”得逞了,趁机在他怀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又趁机伪造了一两滴眼泪欲博取“敌人”的同情,再趁机悄悄观察“敌人”的表情。
这一悄悄,技术没有到位,刚刚对上了江墨辰的眼。
他脸上的表情淡然,若远山的眉微微蹙着,是疑惑,是不耐烦,水桐月判断不出来,因此也无法揣测出他的接下来会如何。
这种情况下,撒娇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除非同江墨辰讲道理,还一定得讲他没有听过的道理才行。
她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江墨辰,道:“小墨!我们家乡有一句很经典的话,你要不要听?”
江墨辰侧了侧头,看着她,刚要说不想听时,水桐月急急道:“友谊不是晴天里的蓑衣,下雨时才随手提起!”
“哦?所以你为了蓑衣就来偷你夫君的钱?”江墨辰也认真看着她问。
她双手拽着他的袖子搡来搡去,嗔怪:“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水桐月的声音散在迎面而来的风里,下一秒江墨辰拉着她转身。
眼睛看到的景象如梦似幻。
地上万家灯火接着天边的星,天上万盏孔明灯璀璨了整个夜空,与地上的灯火争辉。
她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美景,忍不住轻轻的“啊”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章:死亡的气息藏不住
当晚水桐月当然是住在江墨辰早就预订好的阴城客栈里。
而冷月云雀自然是不被允许进屋的,他们只能幻化出了原形,在屋顶上将就了一宿。
至于为什么要幻化出原形,云雀后来的解释是:“变成了人总是有诸多不便,且人的身体太脆弱了,不适合露天仰面大睡!”
夜间某酸腐诗人不能寐,下楼到院子里对月咏诗,以抒发自己壮志难酬的苦闷。突然看见屋顶的银色月辉下,一条红光闪闪的大蟒蛇静静地躺着,于是他腿一瞪,眼睛一翻,便晕倒在院子中。
晕倒了的酸腐诗人被早起的客人看到了,客人大呼小叫,引来了更多人大呼小叫。终于将睡梦中的水桐月吵醒了。
惺忪着眼睛的水桐月摸了摸身边,发现江墨辰没有在床上,叫了几声,因外面太吵了,也听不到江墨辰是不是回答了自己。
于是揉着眼睛怒气冲冲的往窗户那边奔去,踢到了椅子,终于把自己疼醒了。一巴掌将窗户推开,大喊:“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大清早的,叫魂啊?”
楼下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都仰着头看头发蓬乱的水桐月。其中一个瘦筋筋的老婆婆左手拿个鸡蛋,右手举一块追魂牌子仰着头,用一种看知音的目光看着水桐月,两眼放光,问:“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桐月:“……”
难道是个壮志难酬的老巫婆,因为没人信她的巫术?我信口胡诌却诌对啦?
江墨辰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到一个好好的诗人只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就被冷月吓丢了魂,而这一切,罪责还在于自己————因为自己没有安顿好冷月,她就满心的愧疚。
回到楼上,抬起茶杯,欲喝一口压压惊,却在茶杯下面看见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道:
“离尹家客栈远一点,你若是去住那免费的客栈,我就扒了冷月的蛇皮!”
将茶杯中的冷茶水一饮而尽,打了个嗝。她有些无可奈何的摇头笑了笑,觉得江墨辰真是太幼稚了,干嘛老是喜欢扒冷月的蛇皮?冷月每年都要蜕一次皮,若是喜欢,那就光明正大的找他讨要,冷月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又何必亲自动手扒呢?
等水桐月洗漱完毕,站到院子中间时,那些人还在同那位老婆婆讨论“叫魂”这项神秘又高尚的手艺活。
据说,这神山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来,或膜拜或旅游,就在于它的这个“神”字上。
有人是真心有所求,千里迢迢来许愿,有人则是为了吃,这部分人的代表就是水桐月,但有人却是灵异文化迷,如当下这一窝讨论得热闹的人,这些人中以热爱灵异文化的居多。所以当下有那么多人讨论酸腐诗人丢了魂魄的原因也不奇怪。
仰头,望见冷月这个罪魁祸首吓了人还兴致勃勃的蹲在屋顶看热闹时,水桐月感叹,看来下山三年了,他还是没有能改掉“灵山人民”爱吓人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