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算是我曾经对不起你,你也不用这样吧?喂,江墨辰,有话好好说,等我下来,我们好商量嘛!喂?喂?”
干叫了半晌无果,水桐月想:他现在的心情她是能够理解的,他不怪他。不如顺着屋顶绕绕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个相对矮一点的地方,跳下去不会摔成残废的地方。
檀木桌上的水渍慢慢的越积越多,有些地方已经汇聚成流往桌子边缘滴了,水桐月凝视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半晌又转而凝视打着石膏的右手。左手拎着茶杯盖子在桌子上转来转去,偶尔抬头看看左前边的白衣空灵清冷眼,偶尔又看看右前边的紫衣暖心阳光脸。
空灵清冷眼就是江墨辰,而阳光暖心脸是······听他们的谈话水桐月认为他极有可能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位兄台奇就奇在他面对着江墨辰那双眼睛还能够笑得那么暖。单单凭借着这一点就真心可以称得上“人才”二字了。其实看着两个不同品种的人吵架倒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但二位说的话不但含蓄而且委婉,现在更是摆出自己的招牌表情,实在是无聊透顶了。
更何况青云在有外人的地方一般都不会现身,所以水桐月很努力的把衣衫弄湿,企图让洁癖严重的江墨辰发现,然后让她滚回去。然而她失算了,包着那么重的石膏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而刚刚抬她来的人偏偏被江墨辰打发回去了。湿答答的衣衫贴在身上真的让人很忧伤。
“若江兄不愿意与言风合作,那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呢!”紫衣男抬着茶杯啜饮一口,叹气再摇头。
江墨辰慢悠悠的吐出毫情绪可言的两个字“合作?”,像是在跟言风说,又像是在自语。
江墨辰会这样回答,实在是一点也不奇怪。就连水桐月都觉得,熟人之间叫合作,陌生人之间叫做利用。以江墨辰的孤僻冷傲的个性是肯定不愿意与人合作的,更何况是被人利用呢?
又过了许久,水桐月觉得自己摸清楚江墨辰与那位自称言风的兄台之间的事情了,摸清楚为什么江墨辰愿意被利用。
江墨辰的身世与皇宫中的事情关系甚是密切,而作为皇室三殿下的宇文言风,其母妃也就是刚刚死不久的端妃是江墨辰生母的好姐妹唐清秋。江墨辰无疑有许多问题需要宇文言风去解答。虽然不知道宇文言风要跟江墨辰合作的目的,但他既然是一国的皇子,无非就是为了争皇位咯!通过拉拢江墨辰来拉拢丞相,确实是个好点子,更何况江墨辰还是武林盟主。
不过,显然宇文言风是不太明了江墨辰与江丞相之间的关系吧!就此来讲,也是各取所需。
水桐月又想了想,觉得似江墨辰这般捉摸不透的人,甘愿被人利用,理由应该不仅只想要查月妃的死因那样简单,绝不会。
他定是要笼络江湖人士,凭借江丞相的势力勾结三皇子宇文言风谋朝篡位。胜者为王,到时候共同谋划的成果必然会让位于嫡长子继承这样的制度。因为在宇文言风之上有大皇子宇文意寒,二皇子宇文思浧,若宇文言风想要做皇帝必定要除掉这两个大的,但他应该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江墨辰吧!如果知道了还继续谈合作,那宇文言风的脑子肯定不正常。
想到这里,水桐月禁不住的感叹,江墨辰这个计策何其省事,何其阴险,何其毒辣,又何其的妙啊!到时候宇文言风阳光暖心的小脸还能一如既往的暖心吗?哎,可怜的小言呐!
难得的江墨辰没有再早出夜归。
他呆在竹轩一整天,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离开。呆就呆吧,他还不说话,用那双空灵清冷的眼睛盯着水桐月,这让她很郁闷,很懊恼,很,很希望来一个人把他带走。
从小墨与小言的合作中让水桐月认清楚自己的斤两,脑子不好用就不能跟人比脑子,不然什么时候被当作炮灰都不知道,抓紧时间离开乃上策。
江墨辰歪坐在靠窗的榆木榻上抬着一只手在头上做遮阳的姿势,目光淡淡的望着水桐月。一张椅子横在水桐月前面,她也懒得搬开了,踮脚探身朝衣柜上面摸什么东西。
江墨辰微微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了笑,已经能想出结果了。
果然,水桐月朝左摸摸,朝右摸摸,手又要再朝左,眼睛一亮,手又缩回去。只见得半只白罐子露出了柜角边缘。又果然在抬下白罐子的同时她整个人往椅子上栽。罐子被好好的护在胸前高高的举着,她嘴里“嘶嘶”的叫着,表情是痛苦的,嘴角却挂着笑。
江墨辰那只遮阳的手慢慢的滑下来盖在眼睛上,半晌嘴里慢慢的吐出了叹息。
“哎,你是要睡了吗?”她嘴里还有半颗栗子,手中拿着半颗含糊的问。
江墨辰慢慢的把手移开,见她已经来到了面前,他问:“难道你不是想要分给我栗子吗?”
她抠出嘴里的半块栗子皮往窗外扔,江墨辰的目光顺着栗子的抛物线慢慢的往窗外移,忍不住探身往窗外看。水桐月也顺着江墨辰的目光移过去再移回来然后慢悠悠的说:“我要是想睡觉,就算给我吃人参我都不愿意的!”
江墨辰把头移回来问:“底下?”
二十四章:流氓兔
“我到后山摘的呀!”水桐月把手凑到他眼睛前面去“喏,所以我的手才被扎了那么多栗子的刺。”
“我是说怎么有那么多的多漪核?”
水桐月拿出一颗栗子往他嘴里塞然后说:“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今年的栗子长得不太好,我砸了一个秋天才砸出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