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整整喝了两大碗水之后才能勉强发出几个声音,她把一个盘子推到了夏无忧的面前,让她先填饱肚子一会儿有正事要干,最好是能坐贺鸣的车回家,然后找个理由把他带回贺家老宅,到时候发生什么事就是他们说的算了。
姚欣对着夏无忧挤了挤眼睛,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包,里面放着绝世神器。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何一洛还没有离婚,我还是何太太,我怎么可以跟贺鸣做那种事!”
夏无忧没想到姚欣居然这么龌龊,不止让自己主动送上门,连下药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如果贺鸣早上醒来发现他们两个真的睡在了同一张床上,那他俩该怎么跟赵振楠交代,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跟那个何一洛做吗?幸好你们没生孩子,不然你现在连怎么脱身都不知道!”
姚欣猛地戳了戳夏无忧的脑袋,没好气地嗔怪她。按照她一贯的思路,贺鸣自然是首要目标,沐家的少爷也不能放过,广泛撒网才能有收获!至于那个窝囊废赵振楠,则应该想办法扔进堆填区,这辈子别记起来才好!
姚欣用筷子扒拉着面前的菜,尽量让桌子上的菜看起来没人动过。同时直接抓着吃剩的骨头,拿张纸巾包着就往口袋里塞,油渍很快渗透了单薄的纸巾,不知道塞到口袋里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光景。
包间的门果然再次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庄严肃穆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只见她穿着锦缎对襟小袄,身前挂着同心佩的玉坠,手指上的两颗钻石,一颗是黑钻,一颗是蓝钻,全都是现在有市无价的宝贝。
望着眼前的老人,夏无忧蓦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她看着面前的老太太,隐约觉得她不是南城的人,可她身上的那股气势分明来自豪门贵族,并且是其中一族的掌权者。
夏无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眼神中露出了一副恭敬之色,可这样恭敬的态度并没有换来这位老太太的半分好感,她苍老低垂的眸子甚至不愿意分到一丝视线在夏无忧身上。老人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男人,后者心领神会。
那个男人没有片刻犹豫,他从腰间拿出一块精致的擦银布,仔仔细细的擦着面前的椅子,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喷雾,对着椅子消毒。在完成这套标准化的流程之后,他才对那位老太太做了一个恭敬的动作,请她入座。
“嗯。”
老太太轻轻的哼了一声,她扶着那个男人的手臂坐了下来,眉宇间的神色十分高傲。
姚欣看到这个老太太的时候,倭瓜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一下子想到了慈禧太后和李莲英,心里不忿地想:都什么年代了还跨着莲花步,真以为这个地方能变成紫禁城吗?
“老夫人,您稍等,我让服务生换两套新的餐具,沐老爷子一会儿就上来。”
夏无忧以为这位老夫人是沐家的人,立刻起来张罗,倒了一杯茶,轻轻的端到她的面前。那壶茶是沐老爷子刚刚喝的,里面放的是上等的御前龙井,放在以前都是上等的贡品。
可那位老太太连看都没看,直接让那个男人倒在了旁边的花盆里。
“这位老夫人是沐老爷子家的夫人吗,果然气度非凡。”
姚欣的脸上也立刻还上了一副谄媚之情,不断跟这个老太太套近乎,只是不管她说什么,这位老太太永远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姚欣逐渐没了耐性,她刚刚已经见到了三大家族所有的掌权人,这位老太太就算是贵族之后,也比不上他们的地位,既然贺鸣都已经说他们算一家人,她又何必故意贴别人的冷脸?
“老夫人,要不我让服务生上几道新菜,您喜欢吃什么,我让后厨给您做。”
夏无忧颤颤巍巍道。
不同于她母亲的市井,她好歹也算有过混迹于精英阶层的经历。她从眼前这位老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寒意。那寒意如同魏巍的冰山,山脚下的她如蝼蚁般渺小,稍有不慎,崩裂的冰块就将她砸到万劫不复。
她满眼期待的看着门口,希望沐家的人能够尽早回来。
“这种东西,也是给人吃的吗?”
老太太仍然静坐不动,宛如雕像。
她身边的黑衣男人在那些饭菜上扫了一眼,冷笑道。他一招手,几个服务员弓着腰依次进场,小心翼翼地撤下了盘子。自始至终未曾敢抬眼看老太太一眼。
然而姚欣一下子不愿意了——她还没有吃饱,对方就要撤桌,显然是不尊重她这位豪门准岳母呀。
“嘿!你这老太太,你要是不吃就好好看着!别人还要吃饭的!也不知道你家里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可别一会儿三大家族的人到了,你反而倒怂了!”
姚欣骂骂咧咧道。她心想反正贺家公子对她女儿有意思,能依仗依仗!斜眼瞥见桌上还有几盘没有收的菜,她忙抓起一双筷子,夹着菜就往嘴里塞。嘴巴不停地“吧唧”,嘴里的油星子飞溅。
黑衣男人见状,眉宇间顿时被阴霾笼罩。他疾步上前,身影迅捷地如同苍鹰掠兔,快准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姚欣脸上。
“咳咳咳!”
姚欣剧烈的咳嗽着,对眼前的一幕毫无准备,她总算想起这个老太太像谁了,她的做派简直比那个死掉的夏老太太有过之而无不及,动不动就以扇别人的耳光为乐。
“你怎么能打我妈妈,你到底是谁,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夏无忧赶忙扑在了姚欣的面前,然而那个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下一巴掌就干脆利落地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扇倒在地。
脑海里一片混沌,夏无忧下意识的往门外爬去,她看着那扇包间的大门,她知道,一个无比亲近又无比遥远的模糊身影就在门外,只要她开口,那个人就能帮她。
“你们这些人呐,在我眼里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犯我何家的天威。”
那位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道。她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令她厌烦。这个动作夏无忧再熟悉不过,之前她的奶奶每次见到她,都把她当成瘟疫一般驱赶,显然这位老太太与夏老太太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她简直以为夏老太太又复活了。
“何家……您是何家的人,那您是来找一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