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他无比期待着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可当他真的将那个黑色行李箱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大叠剪成纸币模样的报纸,以及一张画着笑脸的纸,这个笑脸扒开了下眼皮,看上去满是讽刺。
“怎么会这样,是在什么地方弄丢了,火车站吗!”
姚光看到这些报纸的时候已经快要疯了,他把整个箱子拆解开来,也没能找到半分线索,只有一些零散的纸屑从里面漏了出来。
他们这次为了省钱坐了绿皮火车,整个过程二十五个小时,期间换乘的人无数,每个人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让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
“天杀的啊,是谁这么缺德偷了我的东西,这里面可是我买房的钱啊。”
姚兴的母亲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她早就帮姚兴说了一桩亲事,只要有钱买房子,明年就能招新媳妇进门。如今算是落得一场空欢喜,最后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无所有。
“爸,我们再坐那辆车回去一趟找找看,要不就再找姚欣要点钱出来,我看她来钱也挺容易的,五十万说给就给,也不在乎再多出一点。”
姚兴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经济来源,反正姚家老爷子吃定了姚欣,就算她砸锅卖铁也得帮他凑齐。
“找她有什么用,你姑姑把手机都关了,摆明是不想再帮我们了。”
姚光在发现钱不见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姚欣,可她的手机早就被夏无忧没收了,根本打不通。
这家人只好自认倒霉,回到姚家之后根本没敢提这五十万的事情,这笔钱刚好让赵振楠物归原主,只是这位借钱的地头蛇,居然连高飞朗的名号都不怕。
“五十万?你没看合同吗,上面写的本金加利息一共一百八十万,我们这里是正规生意,少一分都不行,就算高飞朗亲自来也没用。”
借钱给范飞的人叫黄皮,这间小额贷公司他只是挂名而已,背后的老板另有其人,他与三大家族都有生意上的来往,不常出来见人,可他的名声威望却极高,高飞朗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
黄皮不屑地看着高飞朗,嘴里的瓜子皮吐的满地都是,其他人也都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让老猫和小鹿格外愤怒——高飞朗在南城盘踞多年,各行各业都会给他几分颜面,黄皮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轻视高飞朗?
“这么说你是打算明抢了?”
赵振楠知道这个黄皮的生意有猫腻,他骗借贷者签下高额的借款活动,然后按照合同上的金额去银行打款,留下银行流水单作为证据。然后,再要求借贷者把多余的钱取出来以现金的方式交给他们,借此谋取巨额利润,这种方法跟诈骗差不多,完全是在钻法律的漏洞。
“你别诬陷我,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非常清楚!如果你还不起也没有关系,我们的服务很周到,可以再帮你去其他的地方借款,保证不会让你上失信人名单。”
黄皮自称自己是服务行业,绝对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只会为顾客着想,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其实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哥,查到了,这间公司背后的老板叫常满,他旗下的粥铺遍布各地,和腹地的三大家族也沾亲搭故,的确不好对付。”
高飞朗跟赵振楠耳语了几句——他今天的确是轻敌了,本以为是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没想到偏偏遇上了常满。
在南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传说中此人手眼通天,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赵振楠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以他的自愈能力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恢复,可他身边的人不行,他们就只有一条命,如果双方矛盾过于激化,恐怕会遭到不必要的报复。他忽然心生一计,手伸到兜里,悄悄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怕了吗,怕了就好,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你们乖乖还钱,我绝对不会找他的麻烦。”
黄皮看到赵振楠不说话,扯嘴一笑,以为他是怕了。他甚至拿出了计算器,“当当当”在上面乱点一通。原本的一百八十万本金立刻涨到了两百二十万。
“你不是说一切依照合同办事吗,这多出来的四十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赵振楠冷笑道,此人根本无赖至极,随意增添款项。
“我就是按合同办的,你没看到这一条吗,滞纳金加上利息,最终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
黄皮手指戳着合同,一脸邪笑。
“哼!告诉你,进了我黄皮的地方就没有能好端端出去的!让那个范飞乖乖把房子交出来,再拿出一百几十万还债,这件事就算了了,不然的话他这辈子也别想安生!”
黄皮边说边提价,他当初肯借钱就是知道范飞搭上了夏无忧的母亲,既然咬上了这么大的一条鱼,他不拿个几百万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么说这件事就是没得谈了。”赵振楠漠然望着黄皮。
“谈什么谈?乖乖给钱就完事了!”黄毛不耐烦道。
赵振楠淡淡道:“飞朗,报警。”
黄皮顿时笑了,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道:“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报警?你无凭无据,报警能把老子怎么着?”
可在警察来了之后,黄皮才发现这件事不对劲,赵振楠居然偷偷录音,把他刚刚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他猛然想到——刚刚这臭小子把手揣进兜里,他以为是干嘛去了,原来是开录音去了!这可去他妈的吧!
“那些录音是假的!我没说过!”
黄皮心里大骇,试图把赵振楠的手机抢过来。只要把手机抢过来,录音删掉,到时候再联系常满大哥,无凭无据,天皇老子也拿他没办法!
然而,他刚动身子,魁梧的警察便反手将他压制在桌子上,黄毛如同一只泥鳅般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保释!我要给大哥打电话!”
赵振楠凑到他身边,倏然一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什么都不说,惹了这么大祸,钱还收不回来,你跟废物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花钱赎一个废物呢?”
赵振楠让黄皮想清楚利弊关系,常满的确可以帮他出头,但换掉他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一个会输的人,对常满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我大哥可是十几年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