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姜文阳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像是什么刺了一下心口,痛了一下,生疼。
不谈那些沉重的话题,姜文阳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他似乎努力的想要逗林絮花笑,虽然林絮花笑了,但姜文阳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快乐。她的眉宇间,总是含着几分淡淡的忧伤,抹不去剪不断,夹杂在沉静的目光里,慢慢的浸透人心,润物细无声,却又让人难以释怀。
多么想为她抚平眉间的褶皱、多么想为她抹平心中的沟壑、多么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多么想为她替换那份痛苦的回忆啊。
只是两人同样的迷茫,同样的不知所措,同样的情怯寸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或许只有依赖时间这个号称能够治疗一切创伤的庸医了。
暂时的逃避,是为了更好的进步。其实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
“小花,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卓浩言还没有绳之以法就不可能结束,我们谁都没有办法过好。所以,明天之后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找那个王八蛋算账。
你放心我已经让石头安排你转院的事情,明天一早就转院,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肯定安全。等我收拾里卓浩言和戎武会的那帮人,我们,我们再说以后的事儿好么?”
鼓起勇气拉起林絮花的冰凉的柔荑,温柔的摩挲着,声音里透着坚定,斩钉截铁般的坚定。
这一次一定要彻底的解决了卓浩言。
这个混蛋是林旭和他之间所有痛苦的源头,是折磨的渊壑,不把他给收拾了,这事儿就不可能结束,两人间也会永远有一层打不破的隔阂。
“啊?不行,阳子不行。你不能再继续冒险了,卓浩言他太冷血阴险了。不要继续了,不要继续下去了好吗?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冒险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林絮花顿时惊慌失措,抓紧姜文阳的手臂不放,近乎哀求。
姜文阳苦笑,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事儿了,更不是他想抽身而退就能够抽身而退的。
平静只不过是极为短暂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狂风暴雨马上就要爆发了。
谁在声泪俱下的对嘴,那么动人、那么煽情的忏悔。
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嘴角微微的翘了翘,有些解脱的意味儿,年少时的坚守和不安终于有了答案。可这场名为错误的悲剧里,没有谁是谁非,只有两个为情所伤的心而已。
姜文阳不能责怪林絮花的背叛,不能怨怼她的贪婪。
因为她也只是一个受害者。因为一时的错误,已经付出的莫大的代价,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又怎么能忍心把自己内心的积愤发泄到她的身上呢。
这对她不公平,更对自己不公平。
我不怨不悔,可以原谅却也无法坦然接受。
病房里变得安静了起来,沉寂的像是冬日里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森林,万籁俱静,气氛沉重的快要凝滞冰结起来了。
“小花,你饿了吧。这里有夜宵你吃点儿吧。好像有些凉了,你等等我给你去热热。”找了个借口,姜文阳抓起桌子上的一份夜宵,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双方都需要独自冷静冷静了,以免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做了错误的决定。
深夜的医院有些阴冷,孤长的走廊只有苍白的颜色,映照的姜文阳的身影越加的冷清了几分。
虽然医院里不准吸烟,但是现在也没有人,影响不到别人,姜文阳也就抽了起来。不过所有的二手烟都被他用能量包裹,送到窗户外随风飘走。
烟草燃烧后悔产生一种特殊的成分,有使人冷静、头脑清晰的作用,舒缓解压、镇痛舒心,是平心静气的利器。
姜文阳以前并不抽烟,是最近才抽的,或许是因为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压力越来越大的关系吧。
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表面上表现的不在乎,不放在眼里。
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依旧是害怕的,是谨慎的,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不屑,睥睨一切。
他不能软弱,他一旦软弱,身边的朋友第一时间就会失去安全感,就会慌乱,什么都做不了,误人误己。
说到底不久之前,他也只是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愣头青,普通的青年而已,甚至被一个小小的工头欺负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面对现在这种动辄会丢性命的搏杀,又怎么可能会轻松。
十分钟左右,姜文阳抓起手里的夜宵,体内能量一转,化为灼热的热量,传递进去,十几秒后就变得热气腾腾的了。
还真是好用,以后烧水都不用火了。
姜文阳欣喜的笑笑,他以前没这么干过,现在还在摸索体内能量的阶段,具体能做什么他还真的说不准。
能量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有了它生活方便的多了,简直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之物啊。
顿时来了兴趣,想着既然能产生热量的话,能不能产生火焰。
尝试了几次,食指上突然窜出了一缕小火苗,红彤彤的跟烛火一样。虽然不可思议,但却真切的在那里,随风摇曳着,散发着阵阵热量,简直像是变魔术一样的神奇。
很好,以后点烟都不用打火机了。我擦,烫死老子了,这玩意儿无差别攻击啊。
刚高兴了没有一秒钟,姜文阳就烫的直蹦,又吹又甩,可那火苗看似风中残烛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但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就是弄不灭。
急中生智,他连忙切断体内能量的输出,那火焰才算是熄灭。
这时候他的手指已经烧红了,起了个大水泡。
毕竟那玩意儿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再加上能量的护持,所以没有把手指给烧坏了。不然的话他的手指就难保了。
以后装逼得小心些了,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啊,弄不好的话可是要丢人的。
嘀咕了几句,姜文阳还真是有些心有余悸,差点把自己给点着了,确实挺危险的。
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这一次林絮花的表情明显的平静的多了,像是心里有什么解开了,不再执着了,放下了,也就释然了。面对姜文阳的时候,也坦然的多了,亦如以往一样的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之下,却是可悲可叹的自知之明,可怜可气的情感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