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父将郁悠悠背到楼上,郁母为她盖好被子,等郁悠悠入睡之后,夫妻二人才静静的退出房间,他们没发现,他们刚退出房间,郁悠悠就睁开了双眼。
起床走到门边,尽管还有点晕眩,但郁悠悠感觉已经好了许多。她轻轻打开房间的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隙,果然,郁父郁母以为她身体虚弱,未曾将外面的锁锁上。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边等待,等到郁父郁母、张叔都入睡之后,她又从床头柜子里找出另外一把小匕首藏入衣袖里,随后给郁父郁母留了一封信,就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她告诉他们她想要的,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她郁悠悠宁愿死!
郁悠悠没有打正门出去,她绕到侧旁的庭院,并从庭院的一个小侧门开门走了出去。夜风吹来,吹得她虚弱的身体有点发冷。
郁悠悠双手抱紧了肩膀,踏入无边的夜色中。越过小巷,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疗养院而去。
她要提前赶到那里,在那里等天亮到来,也等他的到来。
此刻,轩辕墨躺在床上亦毫无睡意,他的手抚触过丢在床边的那一份报纸,报纸上那一组火辣热烈的组图让他的心堵得慌,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想:她现在怎样了?明天她的订婚还能不能如期举办?
在云照的接风宴上,李然曾戏言,问他是否想毁了郁悠悠的一生前程,虽说当时他及时松手,但作下的孽,这如今还是显现出了苦果,而他也终究是毁了她!
原以为,他只是完成了一场纯粹金钱意义上的交易,没想还勾连出这动地惊天的一幕。是他当时考虑不周,忽略了她的纠缠,也忽略了他的恻隐。
这么一思索,轩辕墨修长的指节划过报纸上那精致的面容,唇角弯出一抹苦笑。
这夜,轩辕墨睡得并不安稳,想到明日还要去见林月儿,轩辕墨将报纸放到了床头柜子里,勉强合上了眼。
郁悠悠躺在疗养院草地的长椅上,因为已是夜深,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直到天亮,打扫的环卫工人才看到熟睡的郁悠悠,惊得叫来了护理人员。
“小姐,醒醒,小姐……”
在护理人员的轻摇和叫唤中,郁悠悠睁开眼睛。她的头有点晕,脸颊异样的猩红,身体也有点冷,眼睛望向围着她的人时更显出层层重影。
“你……你们怎么都变成两个了!”
郁悠悠喃喃,头晕得厉害,她整个往长椅上滑落。
“小姐,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护理人员是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额上:“哎呀!好烫!快,将她扶到医疗室,她发高烧了!”
两个护理人员扶起郁悠悠往医疗室而去,踏上回廊的时候,碰巧轩辕墨从里面走进来,当他看到被护理人员扶着的郁悠悠,轩辕墨俊挺的眉跳了跳,疾步上前。
“她……怎么了?”
“哦,是秦少爷呀!这位小姐好像在草坪的长椅上睡了一晚,受了凉,身上又有伤,这会正发着高烧呢。”轩辕墨是这里的常客,长得又绝世的好看,医院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位女护理,没有谁不认识他的。
轩辕墨两道长眉皱在了一起,在草坪长椅上睡了一晚?
受了凉,身上有伤?
她是在这里等了他一夜?为何又受了伤?轩辕墨的眉纠结成一团,彷如他心中渐渐混乱的心绪。他原以为,此刻她已在皇廷酒店和云照一起开始了他们的订婚宴会,在众人或羡慕或妒忌的簇拥下,完成她这辈子最重要的环节。
可她却如此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过那报道有可能会毁她,伤她,却也没曾想,她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彷如暴风雨后,被摧折了羽翼的小鸟,让人怜惜。
轩辕墨将她一把抱起,郁悠悠闻着那熟悉的皂香,晕眩的闭上了眼。
真好,这是轩辕墨的怀抱,她认得!
郁悠悠将头埋进轩辕墨的怀中,用力的磨蹭了一番,轩辕墨的心一荡,禁不住用力拥紧了怀中的女人。
将郁悠悠抱到医疗室,经过医生的一番输液降温之后,郁悠悠就睡着了。轩辕墨看着她手腕上包缠着的纱布,目光一滞,手也情不自禁的伸了过去。
他慢慢拆开纱布,看到莹白手腕上那一道血色的伤痕,轩辕墨的呼吸徒然急速,她……这是要一了百了,为什么?因为那些照片,她觉得耻辱觉得不堪,所以一了百了?
轩辕墨又愧疚,又沉重。愧疚的是他曾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沉重的是她心里对他是那样不堪与屈辱!
轩辕墨烦躁的起身,想要离开医疗室。却不小心碰到郁悠悠受伤的手,只闻得嘤咛一声,轩辕墨俯首再看,就看到那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不得不重新坐下,为她细心的将打开的纱布包扎好。
只是,包扎碰触伤口的疼痛还是让郁悠悠从沉睡中醒来,由于打过针的缘故,她也没了起初的头晕。睁开眼,看到坐在她身旁的轩辕墨,她呆了呆。
“真的是你!”
郁悠悠小嘴微微张开,讶然的看着轩辕墨,她原以为这又是一场梦。
轩辕墨脸色一僵,将纱布打了个结,松开手站了起来,淡淡的说:“我记得,你今天应该是在皇廷宾馆才对。”
听到皇廷两个字,郁悠悠就已经皱眉,听完轩辕墨的一句话,看着他毫无变色的脸,她的心一抽。
“你希望我和云照订婚?”郁悠悠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眸望着轩辕墨。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珠联璧合,我当然是希望你和云照订婚了。”
轩辕墨的话没有丝毫起伏,彷如理所当然的在和她说着陌生人的事情一般。
“我和云照订婚,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难过?”
“呵呵~郁小姐说笑了,郁小姐和云公子订婚是天大的喜事,我轩辕墨为何要伤心?”
轩辕墨的话,像极了那锋利的芒刺,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刺落她的心头,郁悠悠咬了咬唇,脸色黯然。
想起那天在马路边,在车上,他的吻,他的柔情,她天生敏感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假的,她以为他对她有那么一些些动心,可这会她问出的却是他毫不在意的一席话。
顷刻,郁悠悠有落泪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既是这样,是我来错地方了,抱歉,打扰你了!”
闻言,轩辕墨侧目,不知道郁悠悠意欲何为。待他看到郁悠悠一手拔掉打点滴的针口,强自从床上起来,轩辕墨慌乱的冲过去按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