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天却并不接话,只是默然地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茫然,而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悠悠地道:“你的胸骨碎了,再说话,很容易牵动体内经脉,伤及内脏。这只是比赛而已,并不是决斗,人活着,总比死了好,算了吧!”
算了吧……
张笑天言罢,再不看飞龙,只是转身朝外走步伐坚定地走去,而只留下了一脸呆滞的飞龙躺倒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飞龙孤单地躺在诺大的斗兽场地中央,身体上巨大的痛楚让他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而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看见另外一个自己在上方漂浮着,露出丑陋的笑意,在嘲笑着躺在地上的他!
你是个废物,哈哈哈哈!飞龙,你是个别人懒得杀死的废物!你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强盗杀死,剥肉剃骨,你无能为力,你甚至在那些恶人的逼迫下,贪生怕死,吞下了你父母的血肉,哈哈哈哈!飞龙,你应该和你的父母一起死去,可是你没有勇气,你斩断了自己的一只手,划破了自己的半边脸,你以为这就是补偿了吗?你以为你最终将那些强盗杀死,吃下了他们的每一块肉,你就能解脱了吗?做梦!飞龙,你还是个废物,否则,你就不会让那一切在你眼皮底下发生!废物啊,哈哈哈哈……
飞龙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他的脑海之中,有着一个令他头疼欲裂的声音在回荡着,一下下地冲击着他的意志,让他难以自控地发出一声声的嚎叫和呻吟,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不断地对那个刺激得他生不如死的声音一遍遍的解释着:“不,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我要报仇,我要杀死你!张笑天,我要杀死你……”
第七十六章爱意
张笑天将身后观众送给他的所有掌声和叫好声都抛在了脑后,步入了通道口,在那里,二娃大声叫嚷着朝他蹦跳着过来,张笑天看着二娃,此时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二娃猛地一下扑进了张笑天的怀中,竟然带着哭腔呜咽着说道:“张笑天哥哥,你吓死我了,刚才那个坏人,差点就偷袭到你了呢!”
张笑天怜爱地将二娃从地上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亲昵地说道:“呵呵!二娃真是傻孩子,笑天哥哥怎么会被他偷袭呢,你看,坏人被打倒了,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么!”
二娃听了张笑天的话,睁着大眼睛看着张笑天,眼睛里的泪水汪汪地,显得十分可怜,不过,他很快便笑着道:“我知道张笑天哥哥一定会没事的,笑天哥哥最了不起了,哈哈!”
张笑天刮了一下二娃的大鼻子,道:“对了,刚才好在有你提醒了我呢,要不是二娃你呀,笑天哥哥还真的就危险了呢!”
二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地憨厚笑道:“是么?呵呵!二娃也能帮上张笑天哥哥了么!?”
“那当然啦,你刚才可是帮了大忙的呢!”
二娃在张笑天的怀中突然咋呼道:“呀!张笑天哥哥,你在流血了呢!”
张笑天愣了一下,抬起手来,果然发现手臂上一条血痕,鲜血正在缓缓地往手背上爬行着,而包裹着那道血痕的布条,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湿,染上了大片的红色。
二娃不提醒,张笑天还真的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伤,而这么一注意,他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一丝刺痛,而疼痛的感觉似乎是要比刚受伤的时候要重上一些了。张笑天将二娃换了另一个姿势抱着,道:“张笑天哥哥没事,我们回休息室吧,我还需要二娃你帮我包扎伤口呢!”
“好!”
张笑天和二娃边说边笑着朝休息室走去,心里却是想起了战斗的那一幕,不由得回头看向斗兽场,而正好看见几个人紧步跑到了飞龙身边,将他的身体抬起,放在了担架上,而飞龙毫无反应地被人摆布着,抬出了斗兽场。张笑天默然地摇了摇头,再次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他可以肯定伤口肯定是裂开了,在用布条包扎了之后,他几次和飞龙近身搏斗,手上更是多次运劲,那伤口直到现在才感觉到疼痛,也算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
张笑天推开休息室的门,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妮娜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这休息室之中,她正在休息室之中走动着,手上提着一个药箱一样的小箱子,一看见张笑天见了来,立刻便是上前道:“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张笑天微微错愕,随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
妮娜脚下一跺,不知道为何那样焦虑,道:“怎么会没事?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被割伤了,还流血了,你看,现在血还没有止住,可能已经伤到骨头了,你难道不担心么?”
张笑天将二娃放下,有些奇怪,这女子为何比自己还要紧张。
妮娜当然紧张,她一直陪伴在米露的身边,也在观看者张笑天的比赛,张笑天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没有遗漏掉,而张笑天被飞龙的短剑割伤的时候,她的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得几乎窒息,但是令她大感庆幸的是,过程虽然凶险,张笑天还是赢了!
而几乎是在比赛结束的同时,妮娜便请示了主人,离开了观看比赛的包厢,当然,妮娜对米露说要离开的理由,并不是赶过来给张笑天治伤,而是其他的无关紧要的借口。可是!她心急火燎地赶来了,在休息室等着张笑天归来,要给张笑天查看伤势,张笑天却是拒绝了!
二娃矮小的身子杵在张笑天和妮娜的中间,他时而转头看向张笑天,又时而转头看看妮娜,不知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是怎么了……
过了半晌,妮娜终于移开了视线,她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和沮丧。妮娜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这个男子的比赛,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男子的伤势,而又为什么在听到他拒绝让她治伤的时候,心里泛起一丝酸酸的感觉。
妮娜叹了口气,道:“好吧。是我多事了。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张笑天定眼看着妮娜,突然往前一步,挡住了妮娜往外走的路线,也不顾妮娜投过来的意外眼神,便当着妮娜的面,自己解下了那手臂上那沾满了鲜血的布条对妮娜道:“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