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柳看着华离然前后态度的变化,心中闷闷的:“作为你军营的大夫,我自然是要来看看大战前夕,三军统帅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良好。”
华离然知道涵柳意不在此:“我很好,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涵柳把食盒放在案上,从里面端出一碗汤:“这是我刚刚熬好的汤,宁神的,喝了它好好睡一觉吧。”
华离然看着那碗汤:“我会喝的,早些回去睡吧。”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毕竟他知道涵柳只是关心他。
涵柳点点头:“好,那我先下去了。”
华离然看着涵柳的背影,忽然叫住她:“涵柳,这些年,谢谢你了。”
涵柳回过身子看着华离然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华离然重新闭上了眼睛,如果说这么闭目养神也算是睡觉的话,他已经连续三年都是这种状态了,自从江云墨离开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床上睡过一个好觉。他甚至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放她离开?
华陵国的大军压境,让小小的迟国颤抖不已,虽然国君向多国发出了求救书信,但是所有人都害怕华陵国的强大,而不愿相救,唯有夏国做了回应,愿意做两国的使者,希望这场纷争,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江云墨还是作为慕容从的副官一起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去,只是她觉得自己如果这次不去,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她想看看他,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慕容从知道江云墨心里的想法,他阻拦不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迟国在知道江云墨和华陵国皇帝的关系之后,竟然起了歹心。
慕容从一行人等被安排在迟国的驿站里,驿站够大,所以容得下慕容从和他带来的军队。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群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驿站,准确的找到了江云墨的房间,并在她的房间内放了迷烟。不只是江云墨的房间,从夏国来的所有人,都被迷药迷倒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城楼上了。她被五花大绑的放在了城楼上。江云墨见状大为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顺着城楼往下看,看到的是华陵国的金甲军,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为首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华离然。只见他身穿金色铠甲,面容冷峻,如同天神一般骑着同样穿着金甲的战马,双眸冷峻的看着城楼,显然他并没有看到被押上层楼的江云墨。
“华离然,我再跟你说一遍,如果你不退兵,我就杀了这个女人。”说完那人短剑一挥,江云墨头上的发箍掉落,瀑布一般的长发随风散落下来,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城下的华离然就像被冰封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城楼上的江云墨。他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时隔三年,他终于再次看到了这张脸。
“皇上,是云墨姑娘。”蒙绍说。
华离然的呼吸都不平稳了,他双眸充血的看着那人:“如果你敢动这个女人一根汗毛,我会踏平你这个迟国,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华离然凛冽的话飘到城墙上人的耳朵里,那人的身子一震,不敢再动。
江云墨看着城下的人,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她看着身边的人,这些人她根本就是初次见面,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她和华离然之间的关系。迟国唯一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只有一个人华琅炎。想到这里,她的心哇凉哇凉的。她想让他好,可是他却想让她死。
“华离然,现在立马退兵,然后只身一人前来救这个女的。”城楼上的人又说。
蒙绍拦住华离然:“皇上不可!”
华离然看着江云墨,这个女人他是救定了。
“蒙绍,退兵。”说完他下马,脱掉盔甲,扔下武器,看着地方:“现在可以了吗?让我进去。”华离然说。
“皇上!”蒙绍急了,这样怎么能行,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华离然看着身后的蒙绍:“等我信号。”
正说着,城门打开了,华离然只身一人走了进去。江云墨看着走进来的华离然,难道他不知道,走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就难上加难了,更何况他是一国之主。
湿冷的大牢里,江云墨看着横七竖八躺倒的夏国士兵,其中还有慕容从,她知道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久之后,慕容从揉着疼痛的脑袋,惊愕的看着周围,才知道他们被囚禁了。
“云墨,你——你没事吧?”
另一边是云墨单独被关押的牢房。
江云墨摇摇头:“我没事。慕容从,刚才华陵国的皇上,只身一人进来了,恐怕——凶多吉少吧?”
慕容从惊讶的看着江云墨:“你是说华离然?他为什么——他发现你了?”只有这么个解释了。
江云墨点点头:“慕容从,我们似乎中计了,迟国让我们来,不是为了让我们援助他们,而是他们知道了我跟华离然的关系,所以用我来遏制他。我怎么这么蠢,我应该听你的话,不应该来的。”她现在担心的是华离然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严刑拷打,如果真的是华琅炎的诡计,那么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华离然吧?
“云墨,你先不要这么担心,我们有这么多人在呢,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然后离开这里。”慕容从看着牢房里的敌军,似乎也没有几个人,应该很好对付。
夜半,夜深人静的时候,夏国所有被迷晕的人都醒了过来,有人放风,有人开锁,只是一会,锁就被打开了。
慕容从看着江云墨:“这里太危险,我先让人护送你离开。”
江云墨看着慕容从:“慕容从,对不起,我还不能走,我要去找华离然,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身陷囹圄的。”
慕容从知道江云墨的性子,就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只是当他们走出牢房的时候,就被团团包围了。慕容从是什么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们好心好意前来给你们做和谈使者,你们竟然背地里使坏,简直太过分了。”慕容从愤怒至极。
“慕容将军,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形势所迫。”对方的将军笑了笑,虽然是道歉,却丝毫没有内疚的意思。
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一场恶战避免不了。
“云墨,我让人护着你,你不用怕,他们会把你平安带回去的。”恶战在即,慕容从始终不忘江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