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陆威叹了口气：“倒是你，比我们几个都要看得明白。”
徐振海迫于家庭，和林芊分开另娶他人，顾愠天处处留情却又无法保护，而他则是懦弱，明明喜欢却不敢开口，一直用朋友的身份来陪伴。
他们三个活了这么多年，倒是不如，顾振一个人，活得通透，想想还真是丢人。
顾振沉声道：“不是我看的明白，而是林奚对我来说，胜过一切。”
对于他来说，任何选择在林奚面前，他都选林奚。
曾经他放不下友情，让林奚受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后来，他的世界就只有林奚。
从那时顾振就发誓，他再也不会将林奚至于这样的选择上。
...
从陆氏集团离开后，顾振驱车回了一趟顾家，既然已经听了陆威的话，他想再听听顾愠天对于当年的事情要怎么说。
而且除了当年的事情，顾振这一次去还有别的事情准备挑破，林奚的事情，何芝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果他猜的没错，何芝一定会找林奚，就像当年顾家找上林芊一样。
他不是顾愠天，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他会想办法把这些全部解决。
将车子停在顾家别墅门口，顾振之间走了进去，这个时间何芝不在，只有顾愠天在，果然走到书房后，只有顾愠天一个人。
顾愠天似乎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他看着顾振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一声招呼。”
顾振站在门口看着顾愠天：“我回来问您一点问题，问完就走。”
“那你进来吧。”
顾振关上门走到顾愠天面前坐了下来。
“你要问什么？和我有关吗？”
顾振点头：“爸，我想问问你，关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虽然是有些年月，但是爸您应该都还记得吧。”
一说到二十多年前，顾愠天的脸色有些微变，他看着顾振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顾振开门见山：“林芊，您认识吧。”
果然，林芊这两个字一出来，顾愠天的脸色微微变了，他看着顾振沉着脸说：“你怎么会知道的？”
“林芊，二十三年前从覃州离开，同年难产去世。想必这些，爸您应该十分清楚。”
顾振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顾愠天看，像是想看看在他提到林芊的时候，顾愠天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只可惜顾振在说这些时候，顾愠天的脸上没有一丝丝其他的情绪。像是林芊这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一样。
“顾振，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愠天深沉的看向顾振，带着一丝探究的意思。
“爸，想不到您忘的这么快。”顾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讽刺。他本来以为顾愠天多少会有点愧疚，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林芊因为他而变相经历了这些，直到最后死亡，他爸爸都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他怎么能在现在提起林芊时这么平静。
这一次，顾振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顾愠天。
“顾振，你最好注意你自己的语气，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顾愠天低声呵斥着。
他脸色因为顾振的话，而变得微微铁青。
顾振勾了勾唇角：“对于林芊的遭遇，您难道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你在说什么。你并不了解当时的事情，最好不要轻下决断。”
“是，我确实没有经历当初那一切，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按照爸您那样选择。你明明喜欢林芊不是吗？你最后却只能看着她被赶走，经历那一切。”顾振垂下眼眸：“爸，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大约是被顾振说中了心事，顾愠天的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的的颤抖了起来，他攥着手指沉声道：“我没有。”
“您没有什么？没有愧对林芊，还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顾振，我承认，我有愧于林芊，但是，你要知道当时我已经跟你妈妈结婚了，我跟林芊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留在身边照顾。”
顾振勾了勾唇角：“不可能有什么？”他笑了笑才说：“不是不可能有什么，而是林芊不爱你，所以你不能对她有什么，所以你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即便只是这样陪在她身边。”
顾愠天的身体僵了僵，好半晌才开口：“你这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顾振顿了一下，像是在按压住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他稍微平静的看着顾愠天说：“当初林芊被赶走，你有找过她吗？”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顾愠天许久都没回答，像是没有听见这个问题，又像是听见了，却不愿意主动开口一样。
等了很久，顾振都等不到顾愠天的回答，他勾了勾唇角，心里有些苦涩。他的爸爸对不起林奚的妈妈。这要他如何坦然的面对林奚。
一想到林奚今天所受到的一切，有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的爸爸，顾振心里不自觉的紧揪。
“你这么多年，真的不觉得亏欠吗？”
...
许久许久，顾愠天才开口，他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能轻轻散掉。听见顾愠天的回答，顾振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半晌，顾振沉声道：“如果您觉得亏欠，我只求您一件事。”
“我和林奚之间的事情您不要插手，如果您对林芊还有一点点的内疚，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我跟林奚之间。”
“爸，我不想我跟您之间最后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顾振说完这些话，直接转身离开，没有留在顾愠天的书房里，再多待一秒。
顾愠天看着顾振离开的背影，又听着门口慢慢传来脚步远走的声音。他慢慢站起身，他站在窗前向外看着，脸上有些落寞。
许久，他张了张嘴说出了几个字：“我从没停止内疚过。”
顾振从顾家别墅离开，开车回了公寓，他突然很想要陪在林奚身边，想要陪着她一辈子都不再分开。
顾振一路加快油门，赶回了公寓，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林奚正好从厨房走出来，刚好手中还拿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
她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对门口的顾振笑了笑：“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