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完电话将手机放在旁边，他看着监控视频里林奚的身影总是觉得有哪里没有想清楚。
林奚、严文、文森...
美国...
中间像是有什么漏了一样。
林牧站起身走了出去，直接去了心外，谢老刚从患者病房回来，正好碰到门口的林牧，心里有些惊奇。怎么这个时候，林牧会到这里来，而且一副等了有一会的样子。
“林院长。”
林牧笑了笑：“谢老喊我名字就好。”
“你突然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
“林奚...是您的徒弟对吧。”
听见林奚的名字，谢老顿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伤感：“那孩子是我非常得意的学生，好不容易把人盼回心外，终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林牧看了谢老一眼：“确实，林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
“要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她现在都在美国学习了，只可惜，造化弄人啊。”谢老难过的叹息道。
“美国？”
“她前段时间回心外的时候跟我说想去美国的医院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回国，我答应了并且联系了美国的朋友，本来准备提前跟你汇报的，结果来没来得及汇报这事，林奚就出了意外。”
“她主动申请的？”
谢老点头：“我之前跟她说过一次，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准备回心外的时候跟我提的，那时她受了伤不方便，所以才推迟了两个月，定在了二月中旬走。”
“受伤？”
“嗯，出现场的时候，手被砸伤了，后来打了石膏休息了几天就来上班了。”谢老说完奇怪的看着林牧一眼：“你怎么今天对林奚这么关心？”
林牧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林医生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可惜，而她又是你的学生，一时间多聊了几句。”
谢老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实在是可惜，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哎，可惜啊。”
林牧又和谢老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想，总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点问题。徐院长发来短信说病例已经发到邮箱里了，让他注意查收。
林牧便收回了思绪连忙走了上去。
顾振停了车直接朝里面走，自从林奚出事之后，顾振在没有来过军区医院，这个医院几乎成了他的禁地。
他坐着电梯直接到楼上，他认识林牧的办公室直接走了过去，站在门口伸手推开门。
林牧正在看徐院长发来的病历，表情有些严肃，顾振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反射性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门口的顾振。
“你怎么来了？”林牧刚说完这一句顿时明白了，顾振会来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看来顾怀桢已经告诉你了。”
顾振点头：“对。”
“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会立刻去美国找林奚。”
“我会去找她，只不过不是现在。”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
“你想问我什么？”
顾振直接走进来：“关于林奚的所有消息。所有。”
林牧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消息不会跟你一样，我昨天可是跟顾怀桢在一起，他说的已经是我全部知道的了。”
顾振直接道：“你知道的一定比他多。”
“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顾振掀了掀眼皮：“林牧，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
“行吧，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林牧顿了一下：“希望你看完不要后悔。”
顾振没有犹豫一秒直接走了过去，林牧将手中的几张纸全部递给了顾振：“你自己看看吧。”
顾振拿着薄薄的几张纸，越往下看，手越发的轻轻颤抖着，他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坐在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半个小时，你来之前，我刚看完。”
“她竟然...竟然...”顾振说不下去了，直接一手拍在桌子上：“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顾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想怎么做？”不用顾振说，林牧在看见那一堆纸的时候，也被惊讶到了，他看着上面的内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更何况顾振，更是没办法接受。
林奚怀孕了，并且失忆了。大难不死却又是这样一个情况。
“我刚才从楼下回来，我问过谢老了，就算她现在不去美国，之前是要走的，她让谢老申请了在美国的医院，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意外，她现在已经在美国了。”
“你说什么？”
“顾振，她早就想离开你了，就算没有这一场意外，她也是要离开你的。”林牧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狠，简直是在顾振的伤口上撒盐。
可有些事情即便他不说，顾振早晚有一天也是会知道的，既然都要知道，作为朋友，他为什么要隐瞒。林牧想将一切都说出来，让顾振自己去选择，到底要怎么做。
“而且，前一段时间她出现场的时候受伤了，左手骨裂，我问过急诊的医生，她受伤的时间在你们分手之前。”林牧不声不响的又说出这些话。
顾振双眼猩红，硬朗的脸上是林牧从未见过的痛苦，他抬手锤上旁边的墙壁，皮肤和骨头接触到墙壁时发出巨大的声响，顾振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手上一下子就受了伤，血瞬间就涌了出去。
林牧看见他这么一副样子有些不忍，但是没办法，这些都该是顾振自己承受的，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的了他。
“还有吗？”顾振痛苦的问。
“剩下的我不知道，那要问林医生了。”林牧顿了顿：“顾振，你在后悔吗？”
顾振浑身剧烈颤抖着：“我他妈...我竟然一无所知，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突然想到林奚跟他说，她要转科的事，还有那几天的反常，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连她受了伤都不知道。
左手，顾振想起了那天在病房的时候，她动作那么慢，他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抓她手的时候，她明明皱了眉，可自己却什么都没看见。
当初那些没有想过的细节，在这一刻全部暴露在顾振面前，顾振才发现自己有多混蛋，她明明表现的很明显了，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那天，她要跟自己分手的那天。
顾振恨不得捅自己几刀。
“后悔吗？林牧你觉得我会不会后悔？”他冷笑的看着林牧：“我后悔的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