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虎墨菊胆寒,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裴稚的手臂。
赵珣拉着裴稚便往假山后面走去。
刚走到假山后面,赵珣便转身一把掐住了裴稚的脖子,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冰冷:“裴稚,你在耍我?”
裴稚表情里看不到一丝恐惧,好像此时赵珣手中扼住的,并不是自己纤细的脖子。
“嗯?”赵珣的手上微微的用了力气。
裴稚依然不挣扎,只是手中的团扇落在了地上。
赵珣突然松开了手,裴稚这才得以喘息,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后,笑道:“殿下为何手下留情了?”
“裴稚,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安排。”
裴稚捡起了地上的团扇,似乎一点都不惊奇他的表现,她浅浅的笑了,“殿下真是想多了,桃月为了得到你,接二连三的暗算我,我不过时顺水推舟,满足她的心愿,你这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猜猜,桃月是不是死了?”
赵珣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她没有一丝惊慌失措,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了解自己,为什么她又猜中了自己做的事情?
裴稚轻叹了一声,摇头继续说道:“红颜薄命,我已经再三问过她,可否接受不管任何一种命运,她说可,可惜啊,她没命享受。”
“你……猜到我要杀了她?”赵珣疑问道。
裴稚抿嘴浅笑:“殿下如此气愤,觉得被我摆了一道,自然会杀鸡儆猴,可惜啊,我裴稚不是猴,殿下,你不必吓唬我,不过以后,我也不会再给你添什么女人了,毕竟再过一些日子,我就要回大明了。”
“哦?”
“回大明的路上,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谁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到时,殿下迎娶了我的青鸾妹妹,岂不是正好?”
裴稚说的很轻松,好像在路上要被夺取性命的不是她一般。
一个月前那个天真无邪的裴稚,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深的计谋,赵珣想不明白。
远处传来了陈白凤的声音:“主子,主子,尚书府家的小姐要回去了。”
裴稚朝赵珣微微一行礼,笑道:“你瞧,我还要去送人出府,就先不跟殿下聊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更加郁闷的赵珣。
陈白凤提起灯笼,瞧见裴稚脖子上有一圈痕迹,吃惊的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裴稚笑了笑,将袖子里的手帕卷起来,系在脖子上,笑道:“没事,刚才跟殿下聊天,不是很愉快。”
“因为桃月吗?”
裴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朝门口走去,冷笑道:“桃月太自负,赵珣太自信,在我看来,都是笑话。”
等到夜宴结束,所有人都差不多走完了,虎墨菊这才走到了裴稚的身边,心疼的望着她问道:“太子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裴稚轻轻的摇头一笑:“没有,虎姑娘不要担心,他只是有些生气。”
“你……以后不要叫我虎姑娘了,叫我墨菊好了。”虎墨菊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
裴稚微微有些吃惊,她记得,她跟这个虎墨菊从来没有过交集。
虎墨菊看到裴稚似乎有些吃惊,没有回复她,便瞬间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太子妃这是觉得我的身份不匹配?”
“不不不,墨菊,我很高兴。”裴稚有些情不自禁的走近了虎墨菊,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虎墨菊完全没想到,裴稚竟然会靠近自己给一个拥抱,她面颊一红,等到裴稚松开她,她就挠着头笑了:“以后,我想经常来找你玩吗?”
裴稚轻轻的颔首,“这个当然可以,我还担心你不愿意来呢。”
虎墨菊又是一笑。
“若是之前不认识你的时候,便是你八抬大轿将我抬来,我都不愿意来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裴稚知道这是虎墨菊认可自己了,她带着一点羞怯的低头一笑:“墨菊,你这也算是变相夸我。”
“不,我回去就会跟我爹说,裴稚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我很喜欢她。”虎墨菊哈哈大笑着,便摆了摆手离开了。
陈白凤望着虎墨菊离开的背影,也跟着笑了:“姐姐,她很坦诚,在这个大洛里是难能可见的好性格。”
裴稚唇角轻轻的扬起,叹息了一声:“若是人人都如她,这世间便美好很多,对了,李渔今日怎么没有出来凑热闹?初灵也没有动静。”
春草听到裴稚的问话,掩唇笑了:“我猜啊,初灵是上次见到李渔跳舞吃了亏,便不肯冲到负责,至于李渔,听说自从上次落水后,殿下先救了主子,后来才下去救她的,她心里不好受,便不怎么出门了。”
裴稚转身望着春草,浅浅的一笑:“怎么?她是不是以为殿下移情别恋了,喜欢上我了?”
春草语塞:“这……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情。”
裴稚望向了陈白凤。
“无心,去将夜宴上的饭菜带上一些,我们去瞧一瞧李渔。”
陈白凤皱眉望着裴稚:“主子,现在很晚了。”
“去吧,她不作妖,我心里不舒服,初灵怎么办?”
陈白凤抿嘴笑了,点点头立刻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陈白凤便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裴稚这才往李渔的院子走去。
到了李渔的院子,门里的婢女听到是裴稚的声音,便立刻打开了院子门,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裴稚还没说话,屋子里的李渔便问道:“是谁?是殿下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裴稚主仆,她便倚着门,唇角轻轻一扯,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殿下来了,没想到是太子妃大驾光临,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来我这里有什么指示?”
裴稚朝陈白凤看了一眼,陈白凤便将食盒递给了一旁的婢女。
“这是娘娘送来的夜宵。”
李渔看着婢女接过了食盒,声音不由的拔高了几度:“我有说让你拿了吗?”
那婢女手一抖,食盒便摔在了地上,饭菜洒在了青石路上。
裴稚依然八面不动的模样,平静的看着李渔。
李渔现在最恨裴稚这副面孔,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她太胸有成竹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李渔指着门口朝裴稚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吃你送的东西!我怕你是想毒死我吧!”
裴稚浅浅的笑了笑,轻轻的摇头:“李渔,你不该恨我,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暗算我,为何现在还都怪罪在我身上,你接二连三的为难我,我何时又找过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