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没想到裴稚会担心到这些,他心中又是一动,细细的端详着裴稚的脸庞,她低头思索的模样,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的模样,她又微微扬起的笑容的模样,无一处不让他心动。
他喜欢靠近她,听她讲话,听她跟自己说着那些奇闻怪事。
太子府的天空,不适合裴稚。
南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裴稚抚摸着怀里的闪电,欣欣然的笑了:“真是麻烦南风了,还好有你在,事半功倍,否则就我这样,每天都在深宅大院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永远都是被动的。”
南风指了指裴稚怀里的闪电,“以后不会无趣了,有闪电陪你。”
裴稚看着怀里的黑豹,将它高高举起,眯着眼睛看着它不设防的模样,笑了。
南风刚回到雁南居,赵珣便登门来了。
赵珣一进门,便摇着扇子望着南风笑道:“师弟,现在回来了,怎么不去跟我打招呼?”
南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侧躺在床上,望着赵珣道:“师兄每天都去哪里,我又不知道,你这太子府里,我总不能去找李渔或者初灵吧,裴稚又是我的学生,我去找她,不为过。”
赵珣坐在了椅子上,摇着扇子朝十七道:“这屋子里太热了,你去找人搬一些冰块来。”
十七领命离开了。
赵珣这才扭头看着南风,唇角轻轻勾起:“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去采一些草药了。”
“当真?”
“师兄这个问题问的真奇怪,我是一个大夫,不去采摘采药,那该做点什么呢?”
“你的鞋子上,为什么没有山上的黑泥呢?”
南风顺着赵珣的目光瞧向了摆在床边的鞋子,笑了:“我回来后换了干净的鞋子,师兄,怎么了?”
赵珣依然保持着微笑:“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出去帮裴稚做什么事情了。”
南风单手撑着自己的右腮,问道:“师兄,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呢?”
赵珣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是呀,自己跟裴稚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跑过来打听关于裴稚的事情呢?
南风看到赵珣哑口无言了,又是一笑:“师兄,你可以选择放生的。”
“什么?”赵珣不太明白。
“裴稚很好,你也很好,可是你们之间并无感情,不如和离,你们各自寻找幸福,我也看出来裴稚对你的感情,并不像传闻里的那般热烈。”
赵珣又哑然,和离?让裴稚离开太子府?他想起在碧云山庄的一夜,她安静的睡在他的旁边,他竟然一点都不设防,真的要和离的话,他舍得吗?
赵珣摇头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南风突然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严肃了,“你为何不放过她呢?你娶三妻四妾,将来后宫再有三千佳丽都可以,可是她呢?她守着你,一生只为你?你凭什么这么自私?”
赵珣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狠戾的光芒,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南风:“南风,你……迷上我的太子妃了?”
南风的面颊瞬间一红,梗着脖子道:“怎么会,裴稚是很可爱,是很温柔,我当她是姐姐,我不想让我的姐姐被你这样耽误一生。”
赵珣的心里突然有些堵塞,若是自己的师弟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太子妃,他该何去何从,还好,他说是姐姐。
南风又嘟哝道:“就你天天沉迷酒色中,还不肯善待她。”
赵珣没有做辩解,他也不需要他们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没一会儿,十七送来了一些冰块,赵珣这才离开了雁南居。
听闻最近百花楼里又来了一个吴国的花魁,才貌双全,他突然来了兴趣,吴国最近对大洛的活动可真多,又是国师来,又是花魁来,还有人给他的太子妃下毒。
赵珣出门的半途,又遇到了初灵,仿佛不经意之间的巧遇一般,初灵朝赵珣嫣然一笑:“殿下。”
赵珣真的很佩服初灵的心机,明明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却能表现的跟刚刚遇见一样。
“初灵,你在这里做什么?”
初灵抬起了手里的花篮,里面放着几朵荷花,她笑道:“天气炎热,我采摘了一些荷花,准备做一点荷花糕,殿下这是要出门了?”
“是啊,百花楼来了新的花魁,我去瞧瞧。”赵珣摇着扇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初灵的面色顿时就变了,她有些惶恐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足尖,小声的问道:“殿下……初灵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没有,为何这么问?”
“那殿下从来不去芙蓉阁留宿……”
“身体不适。”赵珣说完便绕过了初灵,径直朝门外走去。
独留下初灵,呆在了原地,望着赵珣的背影发呆。她不敢相信,那个曾经会留在李渔屋里睡觉的男人,如今竟然对自己丝毫没有兴趣。
裴稚听到小太监小橙子绘声绘色的讲着刚才初灵和赵珣之间的相遇,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
赵珣这个男人,最不喜欢女人抓得住他的心思,他此生只愿意为白灵和陈青鸾折腰的,换做她人,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想一想,这样的男人,在京都竟然如此受欢迎,那些大姑娘和千金小姐,为了能进太子府,都不管他是不是废太子。
陈白凤拿着几个簿子进来,放在了书桌上道:“主子,这是后日乞巧节夜宴准备的饭菜,请主子过目,还有那些帖子,奴婢已经分发出去了。”
裴稚翻开了簿子,点头道:“有你在,事半功倍。”
桃红端了一杯冰茶放在了桌子上,笑道:“这是刚才太妃送来的凉茶。”
裴稚端起茶杯正要喝一口,杯子放在唇边后突然停住了,她问道:“是谁送来的茶?”
“是桃月姐姐送来的。”
裴稚一言不发的将茶杯又放回了原位上,淡淡的说道:“好的,一会儿我就喝了,你们先下去忙吧,我这儿留着无心一个人就好。”
桃红和春草便退了出去。
陈白凤端起茶杯,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又闻了闻,“姐姐,我瞧着这茶没问题。”
“茶也许没问题,可是桃月有问题。”
陈白凤显得有些惊讶:“可是桃月是太妃的婢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