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叹息了一声:“那请殿下把被子盖好可以吗?山中还是有些凉,我可不想三日后的乞巧夜宴,顶着风寒出席。”
赵珣乖乖的将被子拉了起来,盖在了二人身上,又贴近了裴稚。
裴稚的头贴着赵珣的胸口,他的心跳声强有力的灌入了她的耳中,温热的男性气息也萦绕在她身旁,她脑子突然有些乱了。
前世,她是因为他而死的,她如今是要来报仇的,可是为什么,好像自己总是在一步一步的退让?
赵珣听到裴稚的呼吸声有些不均匀,低声笑道:“爱妃,你在想什么?”
“殿下,解开我的穴道。”
“为何?”
裴稚翻了一个大白眼,为何?这么蠢的问题他也好意思问。
她耐心的解释道:“殿下,这样躺着,半个身子容易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乖乖睡觉。”
赵珣听到裴稚的话,又低声笑了,他又将怀里的软玉温香紧紧的抱了抱后,点开了她的穴道。
裴稚活动了一下,便往床里面躲开了,两个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赵珣皱眉问道:“一定要这样疏远我吗?”
“我习惯了晚上自己睡,不好意思,殿下,我实在太累了,我也不赶你出去了,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睡下吧。”
裴稚已经疲乏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争议了,罢了罢了,由他去吧,反正明日就回太子府了。
还没等到赵珣的回答,裴稚便已经沉沉入睡了。
赵珣听着裴稚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一双桃花眼里,竟然莫名的闪过了一丝温柔,他又轻轻的靠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裴稚。
破天荒的,裴稚竟然一夜没有噩梦,等到她被憋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她突然发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间。
裴稚的身子顿时一僵,自己竟然跟他睡了小半夜!
而且她竟然没有做任何噩梦!
裴稚试图轻轻的挪开自己的身子,却听到赵珣带着浓浓的睡意说道:“你要去哪里?”
裴稚面上又是一红:“我要出恭!”
赵珣的手才从裴稚的腰间挪开。
裴稚慌忙下了床,推开门,一股寒风便冲入了屋子里。
山上雨后的后半夜,格外的冷,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便转身回去裹上了披风。
出恭完毕后,裴稚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屋子里了,她站在门口来回踱步,思考着,最后,实在抵抗不住外面的寒冷,还是进了屋。
睡在床上的赵珣呢喃道:“外面很冷,回来睡觉。”
裴稚哪儿肯回去睡觉,自己缩成了一团,躺在美人榻上,“这里也可以睡。”
赵珣突然坐起身子,在黑暗中看向了裴稚,带着威胁的问道:“是你自己乖乖上床睡觉?还是我亲自过去,抱你过来睡?”
黑暗中的裴稚,面色涨红,不管自己做什么选择,最终还是要去睡那张床,她只能从美人榻上爬起来,走到了床边。
刚走到床边,她的胳膊又被赵珣一抓,狠狠的一拽,她轻呼了一声,一个翻身,落入了床内侧,又被紧紧的锁在了赵珣的怀里。
赵珣搂着裴稚,在黑暗中又将她紧了紧,裴稚实在不习惯这样贴近赵珣,双手推着赵珣的胸口。
“裴稚,你心里到底想的什么?”赵珣突然开口了,连名带姓的称呼着她的名字。
“我不懂殿下的意思。”黑暗中的裴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依然发红。
“不懂就算了吧,睡吧。”
裴稚以为赵珣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会松手,她轻轻的朝身后挪了挪,不想到他还是依然不肯放手,一只手臂还是环着裴稚的腰间。
裴稚心中甚是无奈,想来自己也是矫情了,曾经与他也共枕眠过,也不象这般变扭啊,她试着告诉自己,身边睡得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心中果然好了好多,没一会儿便也入睡了。
赵珣听着裴稚的呼吸声缓缓的缓慢了下来后,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盯着裴稚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睡着的裴稚,不像平日里那样全身都是刺,对自己敬而远之,她的娥眉微微的蹙着,像是一直都不满意他的霸道,嘴巴轻轻的抿着,如她的性格一般固执,她闭着双眸,只有睫毛轻轻的煽动着,莫非她在做梦?
赵珣心中的某一处突然动了动,他好像对她,没有那么排斥了。
清晨,陈白凤端着热水盆进了屋子,放在了洗脸架上,便走到床边,正欲叫醒裴稚,猛地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两个人!
陈白凤瞬间捂住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悄悄的往后退着,退到了门口处,又轻轻的关上了门。
春草走到门口,看到陈白凤关上门,笑道:“怎么出来了,主子醒了吗?”
陈白凤面露难色,床上睡得两个人,她没仔细瞧,可是按照昨晚赵珣的话的意思,应该是他过来了,可是裴稚一直都不喜欢他的,这……能说出去吗?
“怎么了?”春草又追问了一句。
“殿下昨晚住在这里了。”陈白凤知道自己说不说没什么差别,等到赵珣从门里走出来,谁都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春草吃惊的望着陈白凤,一脸的不敢相信:“无心,怎么可能?”
“我还会骗你不成?一会儿她们起来了,你就知道了。”陈白凤看春草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
春草这才相信陈白凤的话,不由的抬起袖子掩唇偷笑道:“无心,这是好事儿,之前殿下一直对主子不冷不热的,现在她们都住在一起了,主子以后必然可以得到殿下的庇佑。”
陈白凤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裴稚对赵珣的怨念很深,也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她更多的是担心裴稚也会深陷这段感情之中,最后成为太子府的傀儡。
裴稚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赵珣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她的身边,她轻轻的推了推这个眉眼如画的男人:“殿下,起床该回去了。”
赵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爱妃昨夜睡得可好?冷着了吗?”
裴稚哑然,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实在太暧昧了。
赵珣自讨无趣,便起了身。
站在门外的陈白凤和春草听到了屋里有了动静,连忙进去,低头行礼道:“殿下早安。”
赵珣轻轻的点头,走到了脸盆架旁边,正要伸手去洗手,陈白凤连忙夺过了脸盆,笑道:“殿下,水冷了,我去换个温水来。”说完便急匆匆的端着脸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