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妃身后的桃月脸色却微微一沉,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却被裴稚尽收眼底。
裴稚微笑着扶着太妃上了马车,笑道:“我还担心这颜色太鲜艳呢。”
太妃满脸的和颜悦色:“很好很好,稚儿,你也陪着我一起坐这个马车吧。”
裴稚看了一眼桃月,欣欣然一笑,便上了马车。
太妃何其聪明,看出了点端倪,低声问道:“桃月……怎么了?”
裴稚对太妃的敏锐程度有些惊讶,她摇头微微一笑:“没有,桃月很好。”
太妃叹息了一声,便换了话题,讲起了大洛宫中的事情。
裴稚仔细的听着,还带着一点点的好奇和惊叹,可是她的心里,却把那个走过了千遍的皇宫又回忆了一遍。
到了皇宫,裴稚跟在太妃的身后,拜见了皇后。
皇后见到裴稚的第一眼,便觉得眼前一亮,笑道:“这可是太子妃裴稚?”
裴稚连忙行了大礼,双膝跪地,朗声说道:“臣媳裴稚,见过母后。”
皇后摆摆手,示意裴稚起身,等到裴稚起身,她又朝她招招手,笑道:“来来来,靠近点,让本宫瞧瞧你。”
裴稚乖巧的走近了皇后,抬起眸,温柔的朝皇后抿嘴一笑。
皇后心中大悦:“好生俊俏的太子妃,之前听说了大明国三公主貌美如花,只是成婚后,一直没有进宫来,太子也是不懂事的,还好,今日太妃进宫来陪本宫说话,才可以瞧一瞧这太子妃。”
裴稚面颊微微一红,笑道:“母后过誉了,臣媳只是庸碌之辈……能嫁给太子殿下,也是我的福气。”
皇后显然听说过赵珣在大婚之夜,丢下裴稚回了柏阳洲的故事,听到裴稚这么说,略显惊愕。
一旁的太妃笑道:“现在珣儿啊,对这个太子妃很上心,前些日子,稚儿嗓子坏了,珣儿还很担心,专门叫来了师弟给稚儿看病。”
皇后一听这话,笑了:“好好好,只要夫妻俩好好的就好。”
三人正在这凤栖宫中说这话儿,便听到门口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桓王妃求见。”
裴稚眸色微微一沉。
皇后威严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裙襦的女子低着头进了凤栖宫,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行礼道:“臣媳见过母后。”
还没等皇后让她平身,她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朝裴稚嫣然一笑:“刚到宫门口,便听到宫女说凤栖宫里来了一个仙女。”
裴稚淡淡的一笑:“桓王妃说笑了。”
皇后瞧见裴稚对桓王妃不咸不淡,以为她是听说了桓王妃的暴躁脾气,便笑道:“稚儿啊,郁欢是一个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女人,只是说话耿直了一些,日后你们往来,你可要多担待点的。”
裴稚记得很清楚,桓王妃郁欢,是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在她手中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甚至在最后,她亲手提着赵桓的头,递给了陈青鸾。
皇后瞧见裴稚默不作声,失了神,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稚儿?”
裴稚这才恍回神,朝郁欢又是温柔一笑:“桓王妃国色天香,是一等一的美人。”
郁欢听见裴稚夸自己,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裴稚的身旁,双手托腮望着裴稚笑道:“皇嫂真是越看越好看,难怪大婚至今,都没有见过皇嫂进宫,我若是男子,我也会将皇嫂藏在宫中,怕被人偷着瞧了去。”
裴稚依然是淡淡的笑着:“桓王妃真是说笑了,只是我嫁过来后有些水土不服,所以一直在府上养着。”
郁欢突然站起身,拉着裴稚起身,朝皇后笑道:“母后,皇嫂还没来过宫中,这御花园美着呢,我带她去看看,你们二位老人先聊着。”
还没等皇后应允,她已经带着裴稚一溜烟离开了凤栖宫。
皇后只能喝太妃一笑,摇头道:“这桓王妃,还是孩子脾性啊。”
裴稚故作开心的模样,跟着郁欢走到了御花园中。
郁欢拉着裴稚的胳膊,四处介绍着,告诉她花园里的奇花异草。
裴稚则是一副很惊喜的模样,配合着郁欢演戏。
一直走到了九曲桥上的凉亭中,郁欢才坐了下来,摇着扇子喘息道:“天气真热啊,皇嫂,我带你玩的可开心?”
裴稚微微的点头一笑:“桓王妃真是有心了。”
郁欢朝身旁的宫女低声说了几句,宫女便应声离开了。
郁欢望着安静的过分的裴稚,心中有些不悦,早都听说这个大明国的三公主脾气跟自己差不多,只是为何今日看来,这般深沉如水?这与她听来的消息不同啊。
裴稚轻轻的摇着团扇,望着不远处花团锦簇的牡丹,“那些牡丹看来与外面的也不同,竟然有黑色的。”
郁欢顺着裴稚的目光望向了牡丹后,惊讶的道:“呀,我上次来还没有呢,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些黑色的牡丹呢。”
裴稚微微的扬起眉头,故作惊讶的问,“桓王妃经常进宫吗?”
郁欢则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是当然了,皇上器重桓王殿下,皇后有时候无聊,便会允许我跟着一起进宫。”
裴稚似乎完全没有介意的模样,点头道:“桓王殿下是将帅之才,被陛下重视,也是应该的。”
郁欢听到裴稚不疾不徐,完全没有任何波动的话,有些心急:“这些本来应该是太子的事情呀。”
裴稚这才扬起眉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吗?是的哦,真是抱歉,殿下的事情,让桓王殿下承担了。”
郁欢不禁翻了几个白眼,这个传说中非常花痴非常霸道凌厉的女子,怎么如今看起来呆呆笨笨的呢?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儿,宫女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凉茶和杯子。
郁欢将手中的扇子放在了一旁,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了裴稚。
裴稚将茶靠近了鼻尖,突然皱起了眉头,眼看着郁欢就要将茶水喝了,她一掌打掉了郁欢手中的茶,道:“不能喝。”
“你……”郁欢被打掉了杯子,小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裴稚没有理会郁欢,打开了茶壶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又闻了闻杯子里茶水的味道,扯着嘴角一笑:“桓王妃,你渴的话,就直接对着茶壶喝茶就好,这茶杯上抹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