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不明就里的望着裴稚。
“怕不是来找你的吧,怎么成了求见我这个老太婆呢?”
裴稚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这个妹妹对殿下情有独钟,若是将来太子迎娶她入门,那您不也是她的母亲吗?”
“哦?她有这个心思?”太妃想起了昨夜陈青鸾再夜宴上的表现。
“臣媳只是随口说说。”
裴稚将手腕上的佛珠递给了太妃。
太妃摆摆手,“我老了,不想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回绝她吧。”
桃月领命离开了屋子。
裴稚这才笑道:“母亲,我有一件事情,希望母亲能帮我。”
“什么事情?”
“我还有一个表妹,家世可怜,也没有家了,我想将她接入府中,做我的贴身丫鬟就好。”
太妃惊讶的望着裴稚:“你的表妹,怎么会家世可怜呢?”
裴稚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他的父亲听信了谗言,参与了谋划刺杀太子的事件,已经被处置了,她之前是要被发配去做官妓的,是我想办法留下了她。”
“哎呦,这个罪名可真是重啊,她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
“也怪可怜,她若是忠心耿耿,那你就留在身边吧。”太妃说完这话,便转身叫桃月拿来她枕边的匣子。
太妃拿过来了匣子,笑盈盈的放在裴稚面前。
裴稚惊讶的望着太妃,“这是做什么?”
“我已经老了,这是家里的牌子和钥匙,以后就交给你吧。”
裴稚连连推让:“母亲,您还年轻,身体很好。”
“拿着!”太妃板着脸,故作不高兴的模样。
裴稚轻叹了一声,起身朝太妃行礼道:“那臣媳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妃这才开怀的笑了:“好了好了,以后这府里的大小事情,便有你来做主了,我呢就好好的颐养天年啦!”
裴稚拿到了太子府的钥匙和牌子的事情,还没等裴稚到灵犀阁,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之前那些对裴稚不拿正眼看的婢女和家丁们,瞬间卑躬屈膝,生怕裴稚把他们打发了。
李渔听到这个消息后,将手中的团扇丢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骂道:“那个贱人!还真是有本事。”
陈青鸾显然也听到了消息,也来了灵犀阁,朝裴稚道贺。
裴稚不疾不徐的摇着手中的团扇,看着陈青鸾清纯的模样,问道:“妹妹已经道贺完毕了,那我可以问问妹妹一个问题吗?”
陈青鸾笑嘻嘻的坐在裴稚的身旁,“姐姐想问什么?”
“你早上跑去给太妃请安,是为何呢?”
“因为太妃是老人家啊,我母亲教过我,要有礼貌。”
“原来如此啊,妹妹真是费心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太妃不见我。”陈青鸾噘起了嘴巴。
“我也不知道呀。”
裴稚和稀泥的笑道。
陈青鸾发现裴稚现在变得很圆滑,她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等到陈青鸾离开后,裴稚便叫春草准备一身新衣服,去了地牢。
陈白凤看到裴稚进来,递给了她一套新的衣物,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换了衣服后,说道:“我还需要洗澡。”
没有一句道谢,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陈白凤就跟着裴稚回到了灵犀阁。
站在灵犀阁的院子里,陈白凤指着左边的阁楼问道:“青鸾是住在这个院子吗?”
裴稚点头。
陈白凤叹息了一声:“我还是需要洗个澡,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洗澡了。”
春草连忙引着她去了侧屋。
裴稚则是站在院子里,负手望着摘星楼,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把火烧了那个楼,听着陈青鸾的哀嚎声,可是她现在不能着急,她要知道更多的秘密,要将她身后那些人全部挖出来。
此时的赵珣正在登高楼里正在声色犬马,推杯换盏,听到小太监传来的消息,说太妃将管家的钥匙和牌子都给了裴稚,他摸了一下鼻尖,笑了。
原以为这个太子妃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女人,从大明国娶来,丢在那里就好,时机成熟了,便可以将她牺牲了,换来大洛国的长治久安。
可是她现在看起来有趣多了,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短短几日便扭转乾坤,让自己处在非常有利的位置。
“殿下,把这杯酒喝了吧。”一个妖娆的女子突然坐在了赵珣的大腿上,将手中的玉杯搁在了他的唇边。
赵珣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腿,女子不防备,跌坐在了地上。
其他的公子哥,瞧见女子跌坐在地上,便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珣也笑了起来,单手抓着女子的胳膊,将她拉起来,“雪莲,你喝多了。”
名为雪莲的女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醉意的点头笑道:“殿下说的是,我好像是喝多了……”
“那就去歇息吧。”赵珣松开了手。
雪莲心知刚才她并不是喝醉了,而是赵珣不让她坐,她怎可能不懂事的还要继续纠缠?便点头一笑,离开了雅间。
十七看了看外面,低声说道:“殿下,天色晚了,就要宵禁了,咱们先回去吧。”
赵珣一如既往的起身便离开,那些公子哥早都习惯了赵珣的不辞而别,也没有站起来送他,继续喝酒嬉笑。
坐在马车里摇晃的赵珣突然问道:“陈白凤接出来了吗?”
“娘娘一接管太子府的事情后,就将陈白凤接出来了。”
“陈青鸾可知道她妹妹在裴稚那里?”
“尚且不知。”
赵珣没有再问下去,他今晚还想摸摸底,便又说道:“今晚再派三个人去刺杀一次裴稚。”
“……是。”
裴稚丢给了陈白凤一个人皮面具。
陈白凤拿起人皮面具皱眉问道:“一定要戴着吗?”
“白天戴着,晚上锁了院子就可以摘了,何况,你并不想让陈青鸾知道你在我这里,对不对?”
陈白凤叹息了一声,将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那张清秀的脸瞬间变得平平无奇。
“不知道主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裴稚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递给了陈白凤:“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吃这个红色的药丸。”
“为何?”
春草说道:“主子每晚睡觉点燃的香有毒,只有吃了这个药,就可以保证无事。”
陈白凤不疑有他,倒出一粒药丸便吞了。
裴稚轻笑一声:“你就这么信任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奴婢先去休息了,对了主子,以后您可以叫我无心。”
裴稚轻轻一点头:“好的,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