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熟悉的口音,裴稚一颗心顿时冰凉。
春草!我本以为还有你可以信任,你竟然……
“砰!”
裴稚原想继续偷听下去,谁曾想太过激动之下,竟意外的将花瓶打破。
“谁!给我出来!”春草厉声问道。
裴稚眼看偷听不成,只得大方出现。
“春草?是你吗?”语气之中略带着些激动。
从拐角自然走出,裴稚做出一副急切寻找的模样。
“啊,主子!”春草见是裴稚走来,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的请安,却连礼仪都记错了。
裴稚看着慌乱的春草,也算是心里有了数,不经意的环视一眼,面前却是除了春草外再无一人。
“春草,你去哪儿了?刚才我险些从假山上跌落,竟不见你在。”
“啊,奴婢该死!奴婢不过离开片刻,竟然差点酿成大祸,奴婢该死。”说完,春草急忙下跪。
裴稚虽心寒于刚才春草口中所说的背叛自己之事,但一想到前世她毕竟为自己而死,而且现在情况尚未明了,于是裴稚选择了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好了,所幸问题不大,扶我回房歇息。”
刚刚重生归来,裴稚的脑海里有着千头万绪,再兼之刚才爬上假山耗了些力气,裴稚也是有些乏了。
春草听闻后,立马弯着身子搀扶着裴稚回房。
两人各有心思,却都互相不知。
赵珣虽然在外是行为乖张无礼的登徒子,酒色缠身,但自裴稚入宫,在外人面前,可谓是对她言听计从,单从赵珣将裴稚安排在府内景色最雅的西厢房便可窥一二。
只是,当裴稚回房,刚上床闭上眼时,一团黑影便朝着她丢了过来!
“主子小心!”春草下意识地惊呼道。
而裴稚虽然及时闪躲,但还是被黑影擦伤了手臂。
门外,一个身着蓝紫衣裳的女子走进了房内,身后还跟着个丫鬟。
女子姿色算得上是沉鱼落雁,只是却些略显刻薄,女子姓李名渔,因一副姣好的容貌以及一副好嗓子,在百翠楼也算的上是个头牌,向来卖艺不卖身,赵珣声色犬马,前些日子刚将她带入府内,此时正得恩宠。
而丢夜壶之人,正是她的贴身丫鬟——初灵,虽是丫鬟打扮,但仔细看去,容貌竟是不输李渔,只是气质上欠缺了几分。
“初灵?会不会办事,给太子妃送个夜壶而已,干嘛慌的丢了出去,这要是砸中了太子妃,殿下可少不了批评你几句!”李渔一边假意呵斥着丫鬟,一边大摇大摆地坐上了屋内的主座。
前世裴稚因以公主身份嫁给赵珣,给他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猜忌,所以她总是逆来顺受,不愿与人争宠。
但世道正是如此,你退她便进,虽然身份尊贵,但任谁都知道裴稚的软弱,柿子专挑软的捏,裴稚一再退让,反而让她们大有变本加厉之势。
强压住心底的冲动,裴稚缓缓坐起身来,客客气气得问道:“不知妹妹来此有何贵干?”
“初灵,拿来。”
只见李渔微昂起头颅,颇为得意的从初灵的手里拿出了一条男性亵裤,甩到了裴稚的面前。
“唉,这不是听下人说,姐姐自入府内还没被殿下碰过,这才特来让姐姐见见世面。”
“这条亵裤可是昨晚殿下留下的,姐姐是不知殿下的厉害,妹妹我直至今天中午方才有几分力气爬起呢。”
“对了,夜壶可也是殿下用过的,姐姐可得好好珍惜。”李渔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嘲讽的神色。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没有想象中强忍愤怒或是委屈的神色,裴稚反而是将亵裤弯腰拾起。
“那还真是多谢妹妹的一番好意了。”裴稚的神色如常,居然还真有着几分感激之意。
摸着手上亵裤的手感,裴稚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
这不是大洛皇族应该用的料子,京都也该也没有这种材质,而且这织布的手法也有些熟悉。
裴稚正准备将亵裤拿到跟前细细端详,却被李渔出口嘲讽。
“真是笑死人了,我听说姐姐可是出生大明皇族,堂堂公主竟连男人的亵裤都要研究?真是没见过世面!”李渔以手掩面,但丝毫遮不住她的嘲讽之意。
就连她的丫鬟初灵,也忍不住开口嘲笑道。
“主子可是错怪太子妃了,毕竟殿下到现在都没碰过她,所以,公主怎么了,不照样是没见过男人的亵裤吗?要是真见过,那可不是个笑话吗?”
别看初灵身为丫鬟,但可谓是伶牙俐齿,最善狐假虎威,煽风点火。
不过,正当两人放肆大笑时,裴稚却是轻笑一声走向了前。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初灵的脸上,丝毫没有留手。
初灵也被这一巴掌打的倒退好几步,左半边脸红的如同猴屁股般,捂着脸、恶狠狠地看向了裴稚。
“怎的?一个巴掌不够?还想再来一个?”裴稚看着初灵,作势又要一个巴掌。
但李渔先前也只是被微微镇住,此时哪还容得下裴稚继续打下去。
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在她眼里,裴稚可连她的狗都不如。
“好你个裴稚!敢动我的人?找打!”一只手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