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呵,可笑,我为何要给你一个交代?”沐梓云直接甩了沐若晴一个白眼,这小姑娘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沐梓云呢,逆来顺受,怕是这个身子的正主从小就受惯了她们母子俩的气,才以至于现在沐若晴在她面前说话是这般理所应当,全然没把沐梓云当人看啊,还什么姐姐,这跟对自己的奴才说话有什么区别,只差没有改口了。
向来都是理所应当,现在突然被沐梓云这样对待,沐若晴一时间也答不上话来。在她的意识中,沐梓云向来都是畏畏缩缩,可以随意欺负的“老实人”,只是近来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懒得搭理你,娘亲之事,我们断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若不是今日父亲逼着我来,我是绝不会来找你的。”
“他又有何事?”沐梓云一想到今日大夫人的交代,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父亲让我转告你,三日之后,是你母亲的忌日,让你随他一同去为你母亲扫墓。”沐若晴说得不情不愿,分明只是小事一件,父亲还非得逼着她亲自前来送话,她本不想来,但是父亲言辞决绝,根本不容她拒绝,也不知道她这父亲又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话已经传到,你可以走了。”沐梓云面色清淡。
“你!”沐若晴气到双眼狠狠瞪着沐梓云。
“彩云,送客。”
“二小姐,请。”彩云上前,很是客气的模样。
“哼!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沐若晴气哼哼地出门去了。
彩云却是抿嘴暗暗笑着,今天她家小姐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只是这与以前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小家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总感觉像唤了一个人似的。
“彩云,我问你,以往扫墓我都是同着父亲一起去的?”沐梓云发问,在她所看见的沐梓云的记忆中并没有同沐尚书一同扫墓的场景,是以心中疑惑。
“小姐这又是怎么了?自大夫人进门后,对老爷管得严,那以后老爷便再也没有去为先夫人扫过墓,遇上先夫人的祭日时,最多也就是差遣下人去简单打扫一下坟墓,看望之余,便再没有过。”彩云声中隐隐含着些叹惋,她本是孤儿,幼时被先夫人捡到带回府中才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是以她从小就忠心护主,为沐梓云扛过的打、挨过的骂不在少数,“彩云感念先夫人救命之恩,倒是去看过几次,只是那四周早已有些荒凉,先夫人这么好的人,却得到这样的对待,上天实在是有些不公啊。”彩云愤恨难平,已然说得有些激动了。
“既然父亲十几年未去,为何今年又想着要去扫墓了,还让我一同前往?”
“彩云不知。”
“偶然生事,其中必有端倪,那彩云,你觉得我应该去吗?”沐梓云只觉得其中有炸,但又实在想不出来沐尚书此举意义何在,着实伤脑经。
“既然小姐已经说了其中有端倪,那自然是不去为好,只是......”彩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只是这是父亲的命令,还是让沐若晴亲自前来传话,若是不去,就是拂了尚书大人的脸面?”沐梓云继续了彩云想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
“嗯。”彩云点头认可。
“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尚书府的人,若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情得罪了父亲,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自己,如她们所言,齐晟现在或许对她有点兴趣,等这兴趣一过,便不会再理睬自己,而且现在齐晟似乎与尚书府有些嫌隙,若是到时候他第一个拿自己开刀,她肯定不可能再继续留在平阳王府,所以尚书府这条后路不可以断,尚书大人现在还不是得罪的时候,看来三日后那一趟,无论如何也是要去走一遭的了。”沐梓云暗自思忖着。
眨眼三日后,一大清早沐梓云便受到沐尚书的口信让她先去她母亲的墓地扫墓,他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稍后便到。
沐梓云也乐意不用同他一道前去,带着彩云便出门了。
她是不识路的,幸好彩云知道。
这墓地周围当真已经荒凉,唯那一处墓地看起来好一些,这还是前段时间彩云才来打扫过的原因。哎,这沐尚书实在做得过分,先夫人已逝,都不能对她好一点,真是罔顾了沐梓云记忆中那些她们一家人的美好片段。
“小姐,我先打扫一下你再过来吧。”彩云开口,放眼望去,杂草丛生,这景象着实不怎么样。
“我和你一起吧。”
“小姐千金之躯,在一旁等候就可以了。”
“这好歹是我母亲,为她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彩云犟不过,只得和沐梓云一同打扫。
黄叶飘飘,在半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才愿意落地。
“啧啧啧,还真是大孝子啊。”身后传来一阵突兀的声音,来人还假意地拍了拍手掌。来人正是沐若晴,她的身后还站了两个彪形大汉,甚至粗壮。
“你来做什么?”沐梓云质问。
“若不是我,你今日会有这尽孝的机会?”沐若晴缓缓而道。
“父亲呢?”沐梓云暗道一声不好,心中已经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测。
“父亲?你还当真以为父亲会记得你母亲的忌辰?实话告诉你吧,父亲根本不知晓此事,一切都是我胡编乱造的,在平阳王府我拿你不得,现在荒郊野外,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逞能。”
“沐若晴,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日后平阳王找你报复吗?”沐梓云气势十足,这种时候就是心中再虚、再怯,也绝不可以表露分毫。
“那也得等你有机会回到平阳王府再说啊。”沐若晴笑得得意。
“好,我今日自愿跟你走,但是你放了彩云,她只是一个丫鬟,与此事无关。”
“走?今**们谁也走不了!”沐若晴猛然加重了语气。
沐梓云退后一步,靠近彩云,放轻了声音对彩云说道:“等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便分开跑,我往西方向跑,你便往东,一直跑,千万不要回头。”
“不,小姐,我要陪在你身边。”彩云不情愿,要受罪,她必然是愿意替沐梓云受罪的。
“沐若晴是冲着我来的,你若是不逃出去,谁来救我?你一路逃回王府,我相信平阳王不会坐视不理的。”
沐梓云说得是事实,如果她们两人都被抓了,根本找不到外援,现在只能是彩云逃回王府去搬救兵,若是及时,沐梓云自然有救,若是不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