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王朝的郡主辰媛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了未来,梦见自己嫁给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男人,梦见了疼爱自己的王妃在她幼时就去世了。
然而命运展示给辰媛的,还有诸多的波折与不如意。
在这之后不久,王妃也就是辰媛郡主的母亲过世了。王妃素来身体虚弱,尤其近年来状态更加欠佳,其实王爷早就有所意料的了,陪伴王妃走完了她人生中的最后时光。
王妃看着尚且年少的女儿,放心不下。小辰媛含泪告诉母亲,自己一定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媛儿,娘亲就希望你能找到如意郎君,一辈子心疼你的人。这事儿心急不得,媛儿你莫强求。”王妃过世前这么说着,小辰媛隐隐感到母亲是在指自己等待知印哥哥的事。她不得争辩,就点了点头。王妃好似安心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贤王府为女主人的过世而吊丧,皇宫也只是派了简单的慰问而已,乐正辰媛这才忽然想起阮言莎说过的,自己的母亲来自民间,地位低下,因而不会受到皇家的重视。
她暗暗感到不平,却将这口气只能憋在心里。
其实她很渴望这时候知印哥哥能过来安慰她一下,哪怕像她小时候那样过来陪着她胡乱打闹玩一下都好,可是他没有。
辰媛只能在心中替他解释,说,是他忙了吧,知印哥哥现在年岁长大了,受到皇上赏识,会有越来越多的正事要做;可是还是难掩心中的失望,以及一点隐隐的心凉。
她这才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叫做莫强求。只是仍旧放不下。
光阴如箭,又一年时间过去。伤感渐渐淡了,儿时的情谊还难忘却。
乐正知印已经满了十七周岁,皇子比民间的子弟地位较高,所以在满十七周岁这一天就要行冠礼,冠礼后应安排婚嫁事宜,选一个秀外慧中的正妻。
辰媛郡主在这一天打扮得分外美丽,她还记得当年小时候乐正知印同她讲过的话:“我乐正知印将来一定会将乐正辰媛娶进门,等到我十七周岁生辰,我就禀告父皇让他将你许配给我。”
一想到她的知印哥哥,乐正辰媛就忍不住脸红心热,她不再是年少无知的小丫头,对男女之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旁边的贤王爷看到自己女儿不寻常的举动,忍不住低声轻笑。
“辰媛,你是不是有点热?怎么脸这般红?”
乐正辰媛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一般,脸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爹爹!你明明知道的,还取笑我!”
贤王爷笑得更厉害了,“喔?是么?我知道些什么?我只知道今日是你天天想念的知印哥哥的生辰,除了这个,我还能知道什么?”
乐正辰媛恼怒地别过脸,“你作弄我!我不理你了!”
贤王爷看着乐正辰媛少女般的容颜,不禁想到了当年见到自己王妃时的那幕场景。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他只得这一个女儿,也只能靠着两人相似的容貌思念妻子。王妃过世之后,贤王爷更是只希望这女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辰媛,你同爹爹说说,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乐正知印?”
乐正辰媛转过头来,郑重地点头,“知印哥哥对辰媛很好,我想和知印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要是……要是你不能和知印一辈子在一起怎么办?”贤王爷担心的就是这点,辰媛这孩子的性子很烈,假如未来乐正知印真的是九五之尊,必定要选一个能母仪天下的皇后,不知道他那皇帝兄长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爹爹你说什么呢!我肯定会同知印哥哥在一起啊。”这是乐正辰媛这几年笃定的事情,虽然她的知印哥哥越来越忙,帮着皇帝伯伯处理很很多政事,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同她玩耍,可是她坚定地认为,乐正知印也是和她一样思念着对方的。
看到辰媛着恼的模样,贤王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好好好,就算爹爹多嘴了,你别生爹爹的气。”
望着乐正辰媛亮晶晶的目光,贤王爷心底闪过越来越频繁的叹息,要是终有一日这明亮的眼眸不再有光彩,他该怎么办?
乐正辰媛忽然感到累了,就不再理会自己的爹爹,不知为何会一下子感到疲惫,仿佛刚才这么一闹,就被抽去了大量精力一般。她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去宫里的御轿中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她做了一个仿佛似曾相识的梦。
不知为何这样颠簸的轿子中,她居然会睡着了。当然,这并非平常的入睡,也并非平常之梦。
梦中是青瓦白墙,感觉像来到了一个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地方,乐正辰媛看到自己仍然是那身去庆贺乐正知印生辰的装扮,不禁心生疑窦。无意识地往前面走着,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乐正辰媛,你去哪里?”
辰媛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白须老人,他用手捻着自己的胡子站在她梦中自个儿的面前。
她觉得似乎自己小时候也做过这样的梦,梦到过这样一位老人,不过在梦境中的思维禁锢,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乐正辰媛?”
白须老人轻笑,“不可说,不可说。”他摆了摆自己的手,乐正辰媛跺脚,“有什么不可说的,我是当朝郡主,你非说不可,不然……不然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须老人就开口:“当朝郡主又如何,繁华犹如过眼云烟,一切不过是场梦,乐正辰媛,你又何须太过认真?”
辰媛抓抓脑袋,听不懂那老人在说些什么,“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又如何,我不是谁又如何,知道所有人未来的命运又如何,这些都不重要。”
辰媛一惊,说:“你知道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