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什么事?”小鱼依旧唇语说着。说道最后几乎吼了出来:“我问你,你爱他吗?你爱过他吗?你凭什么爱他,你又爱了他什么!他又爱过你么?你痴什么,你有资格伤心么,你没有资格!”
“我问你,你爱他吗?你爱过他吗?你凭什么爱他,你又爱了他什么!他又爱过你么?你痴什么,有资格伤心么,你没有资格!”
小鱼嘶哑的声音就像生了锈的金属在摩擦,如同噪音一般的难听。好不容易吼完,小鱼嘴角便有了血迹,在那一口血喷出来之前,生生的咽了下去。
陈佳青愣住了,这些问题他不是没问过自己。但是从别人口里问出来,还是很惊的愣住了。就像是自己不想给别人看的藏在心底的东西,硬生生的被人连皮带肉的拉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你没有资格痛。
没有资格……
“你跟他有过多少交集,怎么会有感情?你想过么?咳……你仔细问问你的心,你当真爱他么?”小鱼说着,嗓音仿佛磨在粗糙的木板上,说几句话就咳嗽,一口血吐在地上,红红的一块红斑。
陈佳青自问,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爱,心痛的死去活来这么久,连爱是什么,都还不清楚。
司徒惑对他好,没错,可是坏的地方也不少。
说起来认识了大半年,可是相处的时间加一块也不过一个多月。简直就像陌生人一样,怎么会有感情?
难道是他在自欺欺人?
陈佳青任小鱼抱着,整个人泄了气般的,垂了手,低了头。
两年,他想过司徒惑,却不及死去的木颜多,甚至多不过花荣。那些对司徒惑的记忆,就如对虚空他们一般的,只是那些过往,挥不去的过往。
并不是爱……
“小鱼,我想木颜了……想了两年了……我很想去陪她……可我怕他骂我,骂我没给他报仇……骂我没照顾好花荣……”不管怎样,他想的始终是木颜,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姐姐。
伸手抱紧陈佳青,忍着喉咙那火辣辣的痛,小鱼似是费尽力气的说了一句:“不管怎样,你还有我。”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挡在你身前,不死不弃。纵然是天下颠覆,他也要作茧自缚!
嘶哑的声音,传到耳边却不觉得难听了。
陈佳青伸手反抱着小鱼,埋在他怀里,终于哭的泣不成声。没有压抑,没有担忧。
两年了,竭尽全力的抑制着自己,再悲伤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再愤恨也要表现的泰然自若,就这一次,放纵一次,明天他就还是陈佳青,那个冷情冷性心狠手辣的陈佳青。
“哭吧,哭吧……”上一次在自己怀里哭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她还是那么天真,天真到有些愚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沂,小洢,他的小洢……
小鱼收紧了胳膊,抱着陈佳青,手上的痛疼的他直颤抖,却忍着,死也不放手。
小洢,你痛不痛,告诉我,你痛不痛……
紧了紧手臂,生怕一个松手,陈佳青就消失了……
他失去过她多少次了……四次,还是五次?
陈佳青哭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眼泪会这么多,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委屈,这一刻宣泄,借着手的痛觉,心的痛感,一并哭了出来。
不管抱着他的那个人是谁,不管他有何居心……
痛……哭出来就是了……殇……哭出来就过了!
记清楚了,陈佳青!
也不知二人这样呆了多久,陈佳青是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鱼抱回去的,面不红气不踹,陈佳青真的很怀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小鱼没有武功底子,也确确实实把他带回来了。
玉珏又是将小鱼一顿痛骂,说不该随着陈佳青任性,让还未愈合完全的伤口又有带伤的迹象。虽是一眼看穿陈佳青哭过,却也不点穿,只是上了药,喂了陈佳青一碗汤药,陈佳青便沉沉睡去了。
“你们俩是要搞哪样?要不要我把你师父叫过来?”玉珏整理着药箱,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整事儿的本事还真不小,一个比一个会找麻烦。玉珏忙完这个忙那个,得不了清闲,不免的要发些牢骚。
“你要是想走,没人拦你。”嘶哑难听,却依旧冰冷。
第18章:去留
玉珏箱子啪的一合,瞪着小鱼:“你闭嘴吧你,真想变哑巴啊,也不听听你的声音说起话来多吓人。我告诉你,你再像今天这样吼得血都吐出来,别说我,你师父都救不了你的嗓子。”说完,玉珏又补了一句“你别想撵我走,你是爷没错,但我的去留不由你。”背起箱子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你不跟我走,还准备我帮你把药送来么?”玉珏在外面喊着。
小鱼置若罔闻,走到书桌前在纸上写了半行小字。
“我是你主子,送药是应该的。”
玉珏接过一看,气的血也要吐出来了。指着小鱼就吼:“你搞清楚,我的主子现在是里面躺的那个,你什么时候成我主子了!”一点没有作为一个护法该有的冷静态度。
所有的护法里,玉珏的脾气是最冲的,也是所有人最不敢惹的。因为玉珏只要施一种毒,就能毒过弈辰几十条毒蛇。
小鱼挥笔继续在那纸上写着,语言简洁,字数并不多。“那我也算半个。”写到最后毛笔没有墨了,最后一个字淡淡的不太清楚。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玉珏算是懂了。好歹自己是个女的吧,这个大男人怎么说都不让让也就算了。但她还是他们的大夫啊,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他们听你的,我可不听,你不来拿药就算了,反正毁的不是我的嗓子。”玉珏一甩头,这回是真的走了。
玉珏擅医擅毒,对着这个男人,她还真没有办法。小鱼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确算的上她半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