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怕聂长龙没了耐性?”顾小春看着聂长龙的脸一次比一次黑,不仅有些担忧。
“放心吧,聂长龙这点韧性还是有的,如果我轻易的和他握手言和,他会觉得我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甚至会怀疑消息的真假,毕竟纸包不住火,我怕他若是真的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反而对我们不利。我越是不见他,他反而觉得消息的真实。”他这招叫做欲拒还迎,就是逼得聂长龙以卑微的嘴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这样他才好把这只狡猾的狐狸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聂长龙不仅脸皮厚,而且演技也不错,他趁着旺达不在的时候,趁机上了包间,倒是给郑中天一个措手不及。
“哎呀,贤侄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摆个酒局给你压惊,你怎地再三推脱?”郑中天今天才发现原来聂长龙的眉毛会跳舞,他说话的时候那对稀稀的眉毛竟然适时的跳动,倒是有几分跳梁小丑的滑稽。
“最近身体抱恙,让您老见笑了。再说了我是怕您再给我注射一针,那不是让您破费了么?”郑中天不咸不淡讽刺了一句,他现在还不能给聂长龙好脸,被人打了巴掌怎么能不疼?他忘不了,当然也会让聂长龙记着。
“咳咳咳……那完全是一场误会,难道贤侄不想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我今日可是带了几样上好的山参,一来给贤侄压压惊,二来希望和贤侄好好的叙叙。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都是缘分呐。”聂长龙脸不红心不跳,唾沫横飞,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没有减少。
“我初来江城,只认识小春这一个朋友,实在是和聂老没有什么好聊的。”郑中天依旧板着一张脸,一副随时送客的表情。
“呵呵……你跟我是没什么好聊的,但是你跟芊芊总有话说吧。其实小女已经对贤侄心仪已久,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初也不过是爱女心切,但是看到小女对你的痴情,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忍受相思之苦。哎,天下的父母都是为儿女操碎了心呐,如今贤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想你的父母也一定很着急吧。”聂长龙悲悯的抚着胸口,像极了一位慈父。
郑中天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逼迫过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多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联姻,以达成利益的共识。但是父亲却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他,只是希望他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当然前提是不伤害家族利益。聂芊芊显然没有这么幸运,她只是父亲谋划的棋子,有利用价值时视若珍宝,一旦发现与自己的利益相冲突时,便会毫不留情的舍弃。但是他却一直带着慈父的面具,悲悯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可悲,可叹,更可怜。建立在这种关系上的亲情又有几分真诚呢?
“聂老,一个巴掌啪不响,况且事情的来龙去脉您比谁都清楚。恕我不能送客了,好走。”郑中天直接转身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一个月便过年了,大街上开始卖各种年画,喜庆的大红灯笼,冷清的冬日忽而变得热闹起来。
聂长龙攥着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只是这怒气忽而像霜打的茄子瞬间焉了下来。他现在必须隐忍,等把他拿捏到手里在好好的给这小子拔刺,再说了他手里还有芊芊这张王牌呢,他就不相信郑中天敢不认账。
“既然贤侄今日累了,就早些歇着吧。”他的声音平静的很,听不出任何的不甘和愤怒。
聂长龙气呼呼的出了门,然后将车门重重的摔上。程式均知道他这是受了气,也不敢说什么,跟着聂长龙多年,多少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齐欢像往日一样迎上去结果聂长龙的风衣,见他脸色发乌,心中便有些明了。
“我早就劝你不要去,你偏偏不听,现在碰了一鼻子灰吧。”
“我的太太啊,你这时候还给我说风凉话,真是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老爷,不是我说你,当初对人家下狠手的是你,即使再有素养的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给你好脸色啊,要我说人家不把你打出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齐欢将风衣丢给女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芊芊呢?”
“在楼上呢,你不是不让你这宝贝闺女出门吗?她可听话着呢。”齐欢抓起桌子上的瓜子清闲的磕着,聂长龙这是自作孽,她有什么办法。
“哎!该出门的时候不出门,人家都说闺女是贴身小棉袄,咱家这个是来寻仇的,专门跟我作对。”聂长龙见齐欢没有丝毫帮他的意思,便一个人上了楼。
聂倩请正在给自己的波斯猫梳理毛发,她见到父亲走了过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有一下无一下的侍弄着这只乖巧的小猫。
“芊芊呀,今天怎么没有出门呀,最近几日商场打折的东西可不少,就没有喜欢的?放心吧,这钱爹爹出,就当给你散散心。”聂长龙亲切的坐在聂芊芊的身边。
“有什么好看的,该买的王妈都帮我买了。再说这天气这么冷,我懒得出门。”
“出去走走,或许能遇到几个老朋友呢,爹爹今日出门可遇到郑中天了。”聂长龙死死地盯着聂芊芊的表情,他看到聂芊芊的睫毛颤抖了几下,顿时心里便有了数,于是继续闪动道,
“他的气色倒是不错,还跟我问了你的情况呢,很是希望你能去探望他一下啊。毕竟你们年轻人之间更有聊的。”
聂芊芊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眼神里蔓延着讽刺,父亲说谎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她明明知道他今天是厚着脸皮特意去拜访郑中天的。
“爸,我不会去的,此一时彼一时,我也不想和郑大哥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