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芊芊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虽然没有被张立强染指,可是此刻她被这个陌生的男子拆骨吃下,甚至连骨头渣子都嚼碎的躺在床上,那男子昏昏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推开他。她不恨他,相比之下她更觉得冯彩依可恶,自己掏心掏肝的对待她,她怎么可以这样狠毒?其实上学的时候她知道陆然喜欢自己,但是她更知道冯彩依喜欢陆然,到了痴狂的地步。她不想失去她们之间的友谊便拒绝了陆然,却换来冯彩依的怨恨。爱这个东西可以让人奋不顾身,更可以让人疯狂的不知所以,冯彩依疯了,为她所谓的爱疯了。聂芊芊虽然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会放过伤害自己的人,想出国是吗?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拍拍屁股走人不是那么容易,你不仁我便不义。
风吹动着轻薄的纱窗,送来了阵阵凉意,郑中天感到头晕脑胀,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他忽然觉得很羞愧,父亲大仇未报,自己流落于此竟然还饶有兴致的做春梦。但是当他感到身下的柔软时,瞬间石化了。
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的。他睁开眼看到身下的女子呆滞的睁着双眸,郑中天迅速的坐起来,他不做所措的点了一颗烟,寂寞的烟圈在空中盘桓了一会便瞬间散去。他知道自己是喝多了,但是也想到有可能是旺达送给自己的惊喜。不管怎样他总得有所表示,可是现实是他现在口袋空空,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被静静的摆放在床头的金哨子。可是这是他和顾小春友情的见证,怎么能以这种屈辱的方式送出去呢?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抓起金哨子塞给那女人。
只见那女人轻蔑的一笑,将金哨子扔了下去。难道她是嫌自己给的太少?或者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要你的补偿。”少女坐了起来,拿起软软的靠枕垫在背后。她的声音很好听,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朦胧,像一串清脆的银铃。
“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你还是收着吧。”郑中天将烟头狠狠的碾在烟灰缸,他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
“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歹人下了药。”女人咬着嘴唇将头转向窗外,窗外的雨已经便小了,淅淅沥沥,有几分挥之不尽的忧伤。
“是昨天那个男人吗?”
“嗯。”
既然是不想要钱,那就是想让自己替她出气了?郑中天攥起拳头,坚毅的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必了,昨天你已经惩罚他了,况且那个人你根本就惹不起。”
张家浜在江城横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连自己的父亲聂长龙都要对张家浜的人礼让三分,更何况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呢?况且昨天张立强已经被暴打成包子脸,她甚至担心张立强不久就会来找这个男人的麻烦。
“我去洗洗,你一会替我找一套女人的衣服吧。”女人穿上郑中天的称身,安静的走向洗浴室。
郑中天看到女人的脖颈白净而优美,但是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她的双腿修长,只是脚步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触动全身的疼痛。他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却看到床单上的斑斑血迹,犹如一朵罂粟花,绽放着妖冶的光芒,刺的他的眼睛生疼。
原来她跟自己是第一次,郑中天顿时觉得罪孽深重,但是这种感觉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以前跟秦逸可和方赢赢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觉得她们将身体献给他是理所当然,因为他给了她们想要的东西,这种对等的彼此交换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雨淅沥沥的下着,吧嗒吧嗒的敲打在窗棂,一声一声的敲打在他的心里。
一会儿旺达将女人的衣服送了过来,是一身古典旗袍外加一件白色的小罩衫。
“兄弟,昨夜睡得可好?”旺达已有所指的笑着。
“以后不要这样安排了。”郑中天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旺达安排的。
女人将旗袍换上,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得果然是倾国倾城,也难怪会被人盯上,五官精致,曲线玲珑,雪脂凝肤吹弹可破。
“出了这个门,我们便是陌生人了,谁也不曾亏欠过谁。”女人松松垮垮的将浓密的头发挽起一个斜斜的发髻。
“好,如果……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可以来这里找我。”郑中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有点语气不足,他也不知道自己明天将会在哪里。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里是是非之地,张家浜的人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张立强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不知道张家浜的人会不会找来,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父亲是一定会找来的,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但是纸包不住火,脖颈和臂膀上的痕迹已经暴露了所有。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碍于实力不敢动张家浜的人,可是对这个无权无势的男人不见得会客气。
“谢谢姑娘的好意提醒,我暂时是不会走的,如果有人来找麻烦,我奉陪到底,万万不可牵连朋友。如果有人……要讨个公道,我更不应该离去,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敢作敢当,岂有抱头鼠窜的道理。”
女人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看郑中天,他的眼睛乌黑发亮,一种亮晶晶的光芒瞬间将整个人笼罩在光环里,看来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差,好一个敢作敢当,她跟在父亲身边也算是阅人无数,能有这种坚毅的气质和胆魄的人屈指可数。
一丝笑意爬上她的眉梢,雨停了,她真的该走了。
“我叫聂芊芊,后会有期。”聂芊芊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