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飞来几只乌鸦,不断的惨叫着,划破了这宽广空旷之地的宁静,死一般的宁静戛然而止。漆黑的羽毛,一双神秘秘侧的眼珠,不断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新鲜,血腥,一群群乌鸦从天而降,黑压压的一群,早已经掩盖了地上的尸首。
第十章生死穿行
一路的坎坷却早已经是化作乌有,当阳光炙热的时候,是否已经忘记了那冰寒之日的痛苦,折磨,无尽的历练。
转眼,已是初秋。
一行人,却只剩下仅有的八人,相依为命,终究是走出了这骇人的黄沙之地,那是一座坟墓,一座可以吞噬万事万物的墓葬。
关南,并没有那骇人的黄沙,周围,渐渐萌生了一片翠绿之意,只是这夏日的痕迹暂未完全消退下去,灌木丛生,是不是传出几声悦耳的鸣叫。无数的荆棘的横陈在管道的两边,似乎一道天然屏障,阻挡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路面,宽阔,一直吵着前面延伸,若一条盘旋的卧龙,沉稳,安静的躺在这关南境界。
一行人终于稍微缓和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没有人能想到从那万丈沙尘之中还能存活下来,却能够案件眼前这般美景,便是足以。
“这里便是关南境界吧?”其中一少年缓和的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能看见。那会是一种永久的遗憾。”
他的脸,似乎充满了那种稚气未退的痕迹,或许是太年轻,没有人感到质疑。
“只是,生命消亡未尝不是一种不可弥补的遗憾呢?”十三剑冷冷的道,他怔住了脚步,他的脚,死死的扎根在这官道上。
“怎么停下了?”袁宇疑惑道。“殊不知我们还有大半的路程要走。”江南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眼前却只剩下寥寥数人。
他,终于是停下了,似乎周围的一切这时候都异常的安静。
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那是来自他们心底的生命的跃动,一清二楚。
几个人,刀剑在手,直勾勾的望着周围,似乎这一切的动静都已习以为常,漠然,冷漠,这一切却又显得如此的诡异,超乎寻常。
“这里已经不是关西地境地了,一切事宜小心为上。”十三剑打破了这种沉默。
关南,土匪出没的地点,频繁,担忧。
这里便是客商的地狱,没有人从这里可以活着出去,也没有人敢独自上这大道,官府的人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却只能放任自由。
每个人都明白,却只是沉默之至,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惊悚之色,时刻谨慎小心,身上的小匣子,并未外露。
“嗖嗖——”丛林中,几只箭,冰冷的剑,不断的在荆棘丛生的林子中穿行,直勾勾的朝着众人,速度,致命。
剑出,十三剑的剑已经拔出来了。
不断的在箭雨中穿行,并未有丝毫的伤害。
这箭似乎有某种捉摸不定的魔力一般,却能屈能伸,若弹射出去的弓箭一样,一样的残酷,一样的血腥,一样的冰冷。
瞬间,整个官道上,箭雨纷飞。
一只只残箭,已经深深的插在地面上,泥土,并不僵硬,相反却是异常的软和,似乎空气中俨然能够闻到这大地的气味,那是来自泥土的生命的气息。
血,有血,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的还残留在地面上点点滴滴的血迹,赫然醒目。
“谁受伤了?”刀剑声中,却是听得这样一句话。
“并无大碍。”一声干脆的回答,瞬间已经湮灭在无数的箭声之下。
群人与这秋色似乎已经和天地混合,天际已经传来了红霞,每个人的眼睛通红,脸上,却已经掩映了无数的落日。
日升日落。
只是,这时候,众人便是无暇顾及这至美之景。
关南的管道,一片荒凉,来劫道的,是云中土匪的大当家乌尔,数十年前,因为一桩惊天奇案被牵涉,后来侥幸逃脱,便落在此灌木山林之中,沦为寇匪,却是以打家劫舍为生。
终于,他看见了,十三剑明显看清楚,手中的剑,便也随着他的心逐渐缓和下来。
他的眼,犀利的双眼,瞪着前面路上的一行人。
一群人,手中的刀赫然醒目。
很明显,这群人是冲着小匣子来的,看来,这件事早已经走漏了风声,来的人却是为了这神秘的盒子。
“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或许可以活着离开。”大当家站出来了,肩上扛着一柄刀,一柄沉重,锐利,杀人于无形的刀。
身边的小喽啰门便也是附和。
“你就是惊天大匪,乌尔?”袁宇走上前来,小声的道,“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如果我没有记错额话,我们之间还有一段无法抹去的渊源吧。”一种笑,一种轻蔑的笑意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乌尔面露沉重之色,似乎已经认出了面前这少年,不错,他应该记得,应该牢牢的记得面前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便是几年前奉朝廷的命令追捕惊天大匪的捕快,现在,不期而遇,不能不说这是一种缘分,一种生与死代价的缘分,没有人会想得到。
“原来是你,你早就该死了,没有想到,今日将你送与我,我能放过你吗?”乌尔冷笑,他的眼中充满了血腥,只属于他和他,一种无法隐退的恩怨,这是常人没有办法理解的,他们只能通过刀与剑不断的碰撞来解决。
要么他,死在他的刀下,要么,他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不过,快意江湖这么多年,生与死,早已经置之度外。
他,占山为王数年,却早已经放下一切,只有这无数的珍奇异宝能吸引他,只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命,那一年,他发誓,要报仇,雪恨,让袁宇死在自己的刀上。
因此,他的刀,一直保持着光亮,雪白的剑刃,并未有丝毫的迟钝。
他的剑也并未隐退。
“你们退下,今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了断,谁也不准帮忙,不然别怪我袁宇不客气了。”他说的很坚决,脸上凝露出一阵很愉快的神色,似乎这一剑,一剑出鞘,便可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当年,为了那一剑,自己已经牺牲太多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沦为一个江湖侠士。
“哈哈哈哈——”
一阵笑,惊出了躲藏在灌木深处的飞禽走兽,四处逃散,似乎这笑早已经天地一气,足以见到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逃犯了,他厉害,功力深厚,刀法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