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现于现世时,魔法效果会受到限制。没想到借由让肉体死亡,再重新构筑的方式,就能重置限制……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应该这么说吗?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说,干脆也对歌蕾姆做一样的事。
所以你不必在意——她边说边用手掌滚动伊纳巴献上的歌蕾姆的内脏的一部分。
……伊纳巴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反正他本来就打算交给盖普菈,所以低着头开口说道:
虽然这只是我无能为力的肉片,但如果是现在的盖普菈大人——
嗯……虽然光靠这些肉片不可能做出歌蕾姆,但应该能做出类似的东西吧。
盖普菈像捏粘土般,用手掌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慢慢将魔力注入肉片。
即使没有原本的肉体,也能再生或重新构筑。这点已经在莱耶尔身上实践过了。即使是肉体严重缺损的梅莱芙,也能用同样的方法重新构筑肉体。
那么,为什么歌蕾姆的肉片,无法像梅莱芙和莱耶尔那样再生或重新构筑呢?
……唔,虽然我不太想说不确定的事,但要重新构筑肉体,持有者的灵魂似乎必须完全死亡才行。
盖普菈像玩腻玩具般,把发出咕啾咕啾声的肉片扔到抱着的白布包裹上。
梅莱芙和莱耶尔都不是只有肉体死亡,寄宿在肉体的灵魂也同时死亡了。
盖普菈无穷无尽的魔力,以及九条由依进化后的回复魔法,可以完全修复伤口、完全解毒/回复疾病,以及再生肉体缺损部位。
此外,还能用自己的魔法【再构筑】灵魂死亡后变成空壳的尸体,强制获得肉体的所有权,梅莱芙和莱耶尔因此成为盖普菈忠实的仆人。
——但是,这终究需要灵魂死亡,而非只有肉体死亡。
因此,即使把手臂或脚砍下来,拿到盖普菈面前,只要拥有那些缺损部位的人灵魂没死,就无法【再构筑】。
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再构筑,纳入战力——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不过,这种限制也是必要的。
……因为必须抑制自己的力量吗?
别说蠢话了。要是没有限制,就没有能竞争的对手了。那样不是很无聊吗?
吸收盖普菈的魔力,发出咕啾声的肉片逐渐变大,开始蠢动,改变形态。
盖普菈以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伊纳巴,伊纳巴对她改观了。
(……这位大人,即使知道自己被魔法界的人——恐怕是魔导皇女盯上,仍然毫不避讳战斗,反而期待与对方交手……)
她原本在魔法界就是以毁灭魔女之名受人畏惧。不是带来毁灭,她本身就是毁灭。
亲自前往敌阵,破坏、掠夺一切。
反抗者当然也难逃毁灭。
她并非以纯粹的破坏或杀人取乐,而是一直在寻找与自己相称的敌人。
当然,持续做这种事,敌人也会增加。但是她愈是被逼到绝境,敌人愈多,就愈是嗤笑。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一直追求、给予的毁灭,从她面前消失了。
理由纯粹是因为,没有人能赢过她。面对力量过于强大的她,愚蠢到想反抗的人,都在她不断寻求敌人战斗的魔法下,不知不觉间消灭了。
魔法界是无论何处,魔法就是一切的世界。既然有她这种程度的魔法,直到出现能与她匹敌的人之前,没有人能成为她的敌人。
如果出现有勇气的人——异世界中称为勇者的人,或许能成为她的敌人。
……你的力量,总有一天不只世界,连你自己都会走向毁灭。
盖普菈与沉浸在魔法界过去回忆中的伊纳巴,听到从脚边传来的声音,意识回到现在。
视线看过去,从白布中露出脸的最后的魔法师——歌兹莎拉,以及被丢在她上方的肉片,形成人形隆起。
……注意你的用词。
……不要。这家伙杀了我的梅莱芙。我……!
莎拉被白布绑住。那是吐出丝线限制魔力的阿剌克涅的丝线编织而成的道具之一。
盖普菈拥有九条由依的肉体,因此拿出她至今制作的几个道具使用。
莎拉因此无法发动魔法,盖普菈从九头龙上方俯视她。
……想要捕捉我,以及我的容器樱香的,是玛露柯特吧?
盖普菈仿佛看透一切般承受莎拉的视线,说出背叛自己,将自己逼到现世的背叛者之名。
第251话魔导皇女,觉醒
盖普拉说出玛露柯特的名字时,莎拉一瞬间惊讶地睁大眼睛,但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把坐在她身上的、类似歌蕾姆的人形物体踢飞。
喂喂,你把好不容易做好的歌蕾姆……呃,这完全不是歌蕾姆啊。
盖普拉看着被踢飞在地上滚的人形物体,思考了一会儿后,问伊纳巴半歌蕾姆如何?,询问人形物体的名称。
……盖普拉大人,现在那个的名字不重要吧……而且半歌蕾姆也太长了……
嗯,可是省略的话就会变成后宫了。那就随便叫半吧。
滚了一段距离后,半接触到隆起的地面而停止,它全身流着血,缓缓站起身,像僵尸一样朝盖普拉走去。
……伤口正在复原……?
莎拉一启动状态,就对歌蕾姆的复原能力感到惊讶。歌蕾姆正朝这里走来。
明明被踢飞时内脏都快破裂了,却还能站起来,以缓慢的步伐朝这里走来……
手臂和脚都朝反方向弯曲,因在地上翻滚而造成的割伤,这些伤口都在短短几分钟内完全再生了。
没有灵魂,只有盖普拉注入的魔力。
因此,与梅莱芙和莱耶尔不同,真正成为傀儡人偶的歌蕾姆,走到盖普拉身边后,直接跪下,跟刚才的伊纳巴一样跪下。
盖普拉摸着半歌蕾姆的头,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莎拉,再次问了相同的问题。
——想要抓住我和我的容器樱香的是玛露柯特……○或惩罚?
……叉叉。
莎拉用警戒的视线看着盖普拉,但不知何时,她的视线转向没有光线照射的昏暗天花板。
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自觉到这一点之前,腹部周围传来烧灼般的疼痛,下半身的感觉完全消失。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下半身被盖普拉的手切断了。
咕嘟一声,血液从腹部的切面和嘴角猛烈地喷出。
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意识逐渐远去,但盖普拉不允许她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