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桢瞧见他这副没用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他说:“寒月宫的姑娘们为什么不相信公子逸?上次七月十五的时候,公子逸处处找茬为难寒月宫,甚至杀了杜鹃陷害殷索儿,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他吗?”
左枭抿了抿嘴,说道:“可是……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而且今天从岐黄楼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
左桢道:“不要觉得看起来像什么就是什么。你忘记小妹是怎么骗过我们逃出去的吗?小妹都学聪明了,你怎么还那么木。还有,别人的闲事不要管。这是池姑娘与公子逸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寒月宫的人也不便管太多,你说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掺和进去干什么?”
左枭被左桢训得毫无还嘴之力,只是老实安分地站在那边。左祯见左骁老实了,便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无聊,就下山玩一玩,每天玩一玩,等着等着,小妹也就回来了。”
左枭道:“好的,我知道了。”
之后的日子,左骁就在山下游玩,不过逛来逛去也没几个地方,最后,他就沦落到了去茶馆听说书的地步。
在古代,说书人有许多,但是为了能有客人,所以那些耳熟能详的《西游记》《水浒传》《梁山伯与祝英台》等等等等都已经没有说书人说了,他们现在说的,都是自己想的故事。那日,左骁就在茶馆喝茶,听着说书人说着那子虚乌有的爱情。
“话说那梅玉姑娘,生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啊。从十五岁起,便有无数媒人前来提亲,将他们家的门槛都给踩烂了。而那梅玉姑娘自小因为生得美,很受家人的宠爱,所以心高气傲,自然也是不愿意随随便便嫁人的。而且那梅玉姑娘的胆子也大,十七岁起,就经常扮成男子外出,去那些青楼楚馆、赌坊酒肆闲逛,见惯了男人的那副嘴脸,便更不愿意嫁人了。原本她爹爹梅员外已经为她相好了一门亲事,谁知道那梅玉姑娘为了测试那个男子,将自己的脸化成了毁容的样子,将那男子吓得是连滚带爬的跑了。梅员外见是如此,虽然教训了女儿的顽劣,却也庆幸女儿没有嫁给这样的男人。但是,没过几天,便有一个书生亲自来提亲。梅玉姑娘故技重施,谁知道那个书生竟然说:‘小生仰慕姑娘许久,只是因为自觉配不上姑娘,这才一直躲在暗处。如今姑娘容貌既毁,那些男人自然是不愿意再娶姑娘,可是小生对姑娘是一心一意的,不论姑娘美貌与否,小生都愿意娶姑娘,照顾姑娘,给姑娘幸福。’梅玉姑娘与梅员外大受感动,就将梅玉嫁给了那位书生……”
左枭喝着茶,嗑着瓜子,心底默默嗤笑:那书生也未必是真心爱梅玉姑娘,说不准只是看上了梅员外家中的家财罢了。
不过左枭心中虽然这么鄙夷,但是不得不承认,试探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检验出一个人的真心。亲爱的哥哥,你接招吧!
左枭回去之后又老实了几天,然后在某一天,他又开始在寒月宫里头闲逛,然后再一路狂奔回满座楼,冲进了左祯的房间,大叫着:“大哥!不好了!听说南宫宫主喝了岐黄楼新配的药吐血了,现在还晕着呢!“
左桢一听,立刻狂奔了出去。左枭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追出去想把左桢拦住,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造的谣,要是闹大了,可有他的好果子吃。
结果,左枭刚拽住左祯的衣角,就被左桢用一股很大的力甩了出去,直接甩到了地上。左骁还听左桢大喊一句:“别拦着我。”
左枭后悔了,有一种词语叫做——玩大了。
“大哥!大哥!”左枭立刻扑上去抱住了他大哥,说道,“我骗你的,我骗你的。南宫宫主没事!她没事!”
左桢终于冷静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就不动了。
左枭见左桢这般,反而更加害怕了。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对左桢说:“大哥,我是你亲弟弟,你一定要冷静啊,冷静……”然后,左枭立刻松开了左桢,转身就跑。左桢也好像点开了开关一样,飞一般地朝左枭追去。
子淇恰巧看到那两兄弟把整个满座楼闹得是鸡飞狗跳的,立刻追了上去,喊道:“两位公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啊!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啊?”
“没你的事,闪一边去,挡着我了。”左枭说着将子淇一推,子淇又正好站在台阶的旁边,这么一推,就将她推下了楼梯。左桢立马停下,赶上去拉住了子淇,这才没有让她再受伤。
子淇惊魂未定站了起来,朝左桢道谢,说道:“多谢大公子。”
左桢说道:“不用谢,是左枭不对,我待他向你赔礼道歉,一定好好惩罚他。”
子淇只是行了个礼,然后立刻离开了。左祯现在的气场未免恐怖了一些,她还是躲躲为上。
左枭之前是与左祯开了一个玩笑,左桢就算是生气那也只是恼羞成怒罢了,过一阵子也就好了。不过现在,自己差点误伤了子淇姑娘,这可就是大事了,不是过一阵子就可以消气的。于是,左枭在左桢凌厉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地挪了过来。
左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到我房间里来。”然后,率先离去。左枭在外面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也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才慢腾腾地挪进了左祯的房间。
那时候,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把戒尺。左枭大吃一惊,躲在门边不敢过去,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把家法带来了?”
左桢拿着戒尺在桌子上狠狠一敲,说道:“你连自己家的家法都不认识!这还了得!这是寒月宫的戒尺,我问她们借来的罢了。赶快过来!”
左枭自知自己有错,便慢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跪在了左桢的面前。左桢狠狠地用戒尺抽打了他,直到背后出血,才停止了惩罚。
“别怪大哥心狠,这是对你的惩戒,不然你是记不住的。你想想,若是那里不是台阶,而是悬崖边,你这样没轻没重地将别人推开,若是掉下了悬崖,那还救地回来吗?不是所有人都与姬姑娘一般可以下悬崖的!”
“是……”左枭因为疼痛,但是又硬着不肯吭声,所以将嘴唇都给咬破了,“我知道错了……”
左桢叹息一声,送他回房,还拿了金疮药给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