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换下龙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金色华服,胸前的金龙绣地极为逼真,双目圆瞪,将一个帝王的身份及地位发挥到完美的极致。
“皇上,小王爷求见。”公公福身,向正在批改奏章的帝王说道。
“哦?念之,他能有什么事?”帝王不禁疑惑,难不成是父子分别太久,这儿子来找他叙旧了?
“皇上,是……如何……”
“让他进来吧。”皇帝甩甩手,刚好看完一批奏折,林念之来找他,他也忙里偷闲陪陪儿子好了,毕竟他欠念之的太多了,此生定要竭尽所能去补偿他,补偿过去欠下的父爱。
“小王爷,陛下让您进去。”林念之等在御书房外,等着公公来宣他。
“有劳公公了。”林玄一笑了笑。
推开门进去,皇帝还在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时而微微一笑,时而蹙眉不满,朝中大大小小之事皆要他一人负责,当真是太辛苦。其实当皇帝也很辛苦,除非是一个昏君,不关心国家大事,不懂得体恤民情,昏庸无道,纸醉金迷。
“父皇。”林念之正要行礼,皇帝却伸出手意思是不用了。
“你来找朕怕是不可能来叙旧这么简单,朕猜也如此,有什么事就说吧。”皇帝站起身,走到林念之面前扶起单膝跪在地的他。
“儿臣有大事禀报,事关重大,小心隔墙有耳,请父皇移驾。”林念之当然知道御书房内有暗阁,皇宫这种地方,什么角落都不安全。事关柳海棠的安危,他不能轻率行事。
“哦?是什么事竟如此重要?”皇帝不禁对此事好奇起来,他的儿子秘密求见他就已经让他奇怪了,现在还要小心旁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的儿子如此上心?
林念之不好多作解释,声音带着恳求:“父皇。”
“就依了你。”皇帝走到一个青瓷釉莲花瓶前停下,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欣赏。
扭动博古架上的一个青瓷釉莲花瓶,书案后的一个暗阁被打开,一道光束直射进去,在外面看向里面清清楚楚。
御书房的密室与华文阁的密室大相径庭,华文阁的密室简单纯粹,什么陈设都没有,而御书房内的暗阁让林念之吓了一大跳,室内陈设犹如宫殿般辉煌不可接近,只是比宫殿小了点儿。
“现在是在暗阁里,不用再担心会有其他人,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二人,念之,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他还是那般高高在上,远远让人不能接近。
“是。”林念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儿臣今日求见父皇,乃是为了当年将军府满门受火刑之事。”
“这事已经过了很久了,还有什么可以说的?”皇帝的脸上扬起一丝不悦,柳大将军竟然妄想犯上作乱,谋权篡位,实在是让人怒不可遏!
林念之摇摇头:“父皇就不会觉得奇怪吗?柳大将军一生金戈铁马保家卫国,为父皇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可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就让父皇降怒于将军府,灭了他满门,这……”
“你是在质疑朕吗?”皇帝听了林念之的话,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他以为他的儿子会跟他说什么大事,原来是此等之事,怎么能叫他不生气!
林念之低着头:“儿臣不敢。”继而又道:“儿臣只是想请父皇查明将军府冤案。”
“何来的冤?”皇帝努力平息自己的火气,让自己保持着不愠不火,不可以为了其他事情迁怒于自己的儿子。
“父皇,柳大将军对我西陇朝可否忠心?”
皇帝思索再三,在他心里柳将军早已被画上了叛贼的符号,可如今细细想来,竟然没有一件事可以来证明这“叛贼”二字所带来的后果……
“忠心可鉴。”最终,皇帝还是回了肯定的答案。
“柳大将军可否仁义?”林念之步步紧逼,没想到在父皇心里柳将军早已被画上了反贼的标签,如果现在不找机会将此澄清,他怕是没机会再替整个将军府申冤了。
“仁义。”两个字淡淡的脱口而出。
难道他是做错了吗?细细回想起来,柳大将军确实什么乱事都没有做过,一生辛苦劳心劳力不过是为他戎马江山,而他却赐与火刑灭了他柳家满门,不问何事,不问因果,一怒之下竟人柳家数百余人惨死于火刑之下……
“父皇,儿臣恳求您好好想想,柳家的事情是否其有蹊跷,难道您就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吗?”
皇帝没再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墙壁。玲珑满目,如今却显得那般沧桑。是他亲手毁了西陇朝的脊梁柱啊!那个坚强的身躯,为他为西陇,在千军万马的战场挥洒汗水,可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是啊,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多了去了。当初是谁送的密函来着,他竟然记不清了……
究竟是谁?
“将军府一事确有蹊跷,这其中问题朕也揣摩不到,念之你今日来找朕,便是向朕讨个彻查此事的名正言顺吧!”帝王的声音分明苍老了几分,林念之也无暇再多虑,只要能替海棠洗刷将军府的冤屈,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足够了。
“是!”目光深深如炬,直望进帝王的心里,穿透而过。
“那好,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一个名正言顺,命你彻底查清此事!”
“谢父皇!”林玄一正要跪拜,皇帝却将他拉了起来,“你我父子,现在又没有其他外人在场,不必顾虑这些繁文缛节。”
“是,儿臣知道了,父皇。”
林玄一喜上眉梢,现在可以不用顾及任何,放心去查办此事了,相信海棠一定会很开心吧?等着瞧吧,这个可恶的幕后黑手,一定要把你揪出来!
“只是朕还有一事未明,你刚刚回宫,远在乌琊厘谷,又怎会知道京城将军府的冤案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