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拜托了。”阿杰冲着她点了点头,扭头走出了大门。恍惚间,纳兰如意听到他在手机里对着别人说道:“老板还真放心,让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鬼楼呆到这么晚……”
鬼楼??她好像想起来了,曾经听人提过,说这栋楼以前是普通的居民住房,后来60年代非常时期这里吊死了一个国民党军官太太,从此这栋楼就成了鬼楼。据说,在有月亮的晚上,常有人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唱着那些所谓的被称为靡靡之音的小曲,直唱的人心惶惶。
想到这儿,纳兰如意不禁汗毛倒竖,肾上腺素急剧升高,一阵阵紧张的情绪刺激着她的心房。
还是快点找吧,如果一小时内找不到的话也算对老板有了个交代,她也能赶紧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不在东边的几排柜子里,也不在墙角的书堆里,纳兰如意踩着梯子在满是灰尘的书架顶端翻找,再找不到她就彻底放弃了。
一本封面已经被灰尘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大部头出现在她眼前,纳兰如意深吸一口气对着封面用力一吹—
两个暗金色的大字出现在面前—圣经。
找到了!
纳兰如意兴奋的恨不得立刻从梯子上跳下来,抱着这来之不易的宝贝赶紧去交差。兴奋之余,身后却忽然想起一个阴冷的声音:“找到了?”
这鬼魅般的声音对此时的纳兰如意不吝于平地一声惊雷,直吓的她差点从三层楼高的梯子上直接做自由落体运动。好在此时她左手仍抓在梯子的扶手上,几步跨下梯子,稳了稳心神,她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倒不是什么披头散发的国民党军官太太,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男人。
这男人穿了件烟灰色的长风衣,一双手故作潇洒的插在风衣口袋里。他此时正侧对着她站着,纳兰如意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孔,只模糊的觉得这人鼻梁高挺,下巴有棱有角,侧脸清俊的出奇,倒不失为一个美男子。
长得帅不是你的错,但是长得帅又半夜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纳兰如意没好气的冲着年轻男人道:“喂,先生,大半夜的您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吓唬我很有意思吗?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年轻男人这才侧过脸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一句:“我没那么无聊。”
纳兰如意这才看到他的正面,这男人一长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却丝毫没给人以风流的感觉。鼻梁孤傲的挺拔着,眉头紧紧皱着,仿佛他有着说不完的心事。唇线分明的薄唇确是紧紧抿着。从面相上看,这人是个心事重重而又薄情寡义的人。
年轻男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纳兰如意的思绪,他微微伸出手去,掌心朝上:“给我。”
纳兰如意微一愣怔,傻傻的抬头:“给你什么?”
年轻男人薄唇又抿了抿,目光在纳兰如意手上逡巡。
纳兰如意恍然大悟,伸手将那本好不容易找到的圣经递了过去:“原来这本书是你要的。”
年轻男人接过圣经随手一翻,便将书本夹在臂弯里扬长而去。
纳兰如意望着他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位时刻都像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帅哥,她这辈子是别指望从他的尊口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了!
还是赶紧走人吧,纳兰如意抓起椅子上的外套,顺手锁住了大门奔向电梯间。
果然在电梯间又碰到了刚才那位冰块脸帅哥,冰块脸帅哥这次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纳兰如意倒也乐得不用跟这位古怪的顾客打招呼,双方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等到了电梯。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纳兰如意惬意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天又要结束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哦就可以躺在床上梦周公了,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电梯的数字指向4,还有几秒钟就要到了。
纳兰如意心情愉悦的想着,晚上一觉睡到天亮,然后就早点起床去巷口阿婆那买最正宗的油酥烧饼配上李福记的油茶好好吃一顿。
纳兰如意迷迷糊糊的抬头一看,电梯的数字依然在4上徘徊。好像有什么不对?
一个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不用看了,电梯坏了。”
电梯坏了?
电梯?
坏了?!!!
纳兰如意瞬间清醒了过来,什么?好好的电梯怎么会突然坏了?
“来人啊,这里有人被困在电梯里了。快来人啊,救命啊……”纳兰如意敲着电梯门大喊了几声。结果,自然是无人回应。她颓然的靠着电梯门滑到地上。
完了完了,这里本来就僻静少人烟,加上又有闹鬼的传说,周围群众更是恨不得离这座鬼楼远远地。这下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只听见轰的一声,电梯坍塌,再睁眼时已经物是人非。
楔子
纳兰如意微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这是她盼望了整整十年才来到她身边的小生命啊。想到这儿,纳兰如意情不自禁有些鼻酸。
她和朱玉寒成婚已经整整十年了,期间自然是有过孩子的。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在她结婚整整一年怀上的,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却因为和她的婆婆,朱玉寒的老娘罚她跪在朱家祠堂整整一夜。这个孩子便因此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死去了。
第二个孩子是在成婚三年的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怀上的并不是时候,那个时候她陪着朱玉寒呆在那西北苦寒之地,吃的是最粗粝的饭食,喝的是永远带着一股腥臊之气的脏水,每天都要吹着那塞外风沙。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她没办法生下他,只好亲手了解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