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靠魔力观察就无法察觉,但构筑这个空间的魔力密度正在增加。是因为各方面都结束了,还是因为魔王放弃了吗?总之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魔王将力量集中在这里。
打从一开始,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看穿他拥有与创设者并驾齐驱的力量。即使如此,恶魔之所以说我会赢,是因为他知道我拥有无数历史累积的事实,就算消耗了一半的魔力,我依然处于优势的事实不会动摇。
即使如此,面对实力与过去的家人并驾齐驱的对手,还是相当费力。虽然现在说这个已经太迟了,但我的脑中闪过如果刚才听从他的建议就好了的想法,但因为没有意义,所以我决定面对现在。
束缚。
我朝专心操作魔界的魔王施展魔法,但看起来没什么效果。我施展的魔法,基本上是能轻松勒死人类的强度……这样会让我产生自己的魔导变弱的错觉。
更令人困扰的是,魔王轻轻松松就解开了利格雷。如果连我都无法束缚他,这个世界上能束缚魔王的存在应该很少吧。
所以我拿起剑。
既然魔导无效,那就仰赖物理。因为这是最简单明了,而且迅速的解决方法。
我没有让魔杖变形,而是从收纳魔法中取出长剑摆好架式。可可的战斗意志也没有衰退,在我面前举起剑。
你要选择战斗吗!
哈哈,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吧。
如果你能压抑战意……你没想过吗?
因为你没有压抑战意的意思,我们才会拿起剑。请你先收起战意再开口!
可可说得没错。而且,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吧。你连这点都不明白吗?那我就告诉你吧。你不只是教会的敌人,还把我的爱校当成目标。如果你只是变成一个可怕的存在,我或许不会与你为敌。但选择争斗这个现实的人是你。要恨的话,就恨自己攻进我诞生的这个时代的自己吧。
我话说到一半,可可和魔王两人便冲了出去,撞在一起。失去刀的魔王张开左手接下剑,但看不见可可力量的魔王不知道勇者将提升体能的力量全部灌注在剑上,结果左手被砍断了一半。
魔王痛得表情扭曲,但在他再生之前,可可便将挥下的剑往上一挑,同时拉近距离,由下往上深深刺进魔王的身体。
盖尔曼尼卡小姐!
呼哈,我知道。
可可往后跳开的瞬间,我便用短距离转移冲进魔王怀里,让龙血活性化,将大量魔力灌注在剑上,斩裂魔王坚硬的表皮。虽然听见身后传来赞叹的声音,但我没有理会。
我直接挥剑打算砍下他的头,但右手被他抓住,动弹不得。我放开剑打算拉开距离,意识却在一瞬间远去。
我想要的就是那短暂的时间。
意识的空白。
当我恢复意识时,便理解一切都太迟了。
魔王已经让肉体再生。
可可似乎打算冲过来,摆出奔跑的姿势,但魔力感知在那个瞬间中断。与此同时,魔王发出魔力的压力,我的耳朵听见可可的呼唤声。
好强好强,你真的很强。远比我在梦中见到的你还要强。真是可怕。但要是杀了你,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做。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与你战斗的未来。正因如此,我决定不杀你,而是破坏你的自我。
我并没有放松戒备。
但我什么时候受到攻击了?
我那几乎要沉醉在梦中的身体反射性地吸收周围的魔力,进行过剩的魔力供给,接着我便看见魔王将左手伸向正上方,露出恶毒笑容的表情。
可惜,散于夜中,勿忘死亡。
我从魔王挥下的左手感受到难以承受的冲击,正面承受攻击后,我因为那股强大的威力而不禁后仰。魔王似乎看准我受到冲击后僵直的瞬间,将手掌伸向我的胸口。
光是这样,我的意识便陷入黑暗。
112腐蚀精神
唔……
不知何时解开的黑布被拿开,我躺在某人的膝盖上,视野中映照着无数的彼岸花。
视力恢复代表这里不是普通的世界。除了彼岸花的草原,还微微飘散着心爱的阿斯特拉尔之香,这个世界除了我的精神世界外别无他想。
我输了吗?
就算想从精神世界回到现实世界,不知为何也回不去。是昏倒了吗?还是在临死之际逃进这个世界?虽然疑问不断,但当我起身站起来后,有着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令人熟悉的爱之臂膀从背后伸了过来,环抱住我的腹部。
早安,贝尔嘉。你的睡脸很可爱哦。甚至让我担心你会不会被傲慢之辈袭击。
啊啊,早安,阿斯特拉尔。就算在睡觉时被袭击,我也让几个自动迎击魔导待命,所以不用担心。还有那个神……啊啊,看来还是一样被吞噬了。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但你虽然知道些什么,却似乎不知道外面的事。看眼神就知道了。
是啊。所以要不要稍微走走?
嗯……
虽然现在没心情走路,但也没其他事可做。
就乖乖听她的话吧。
当然可以。我们走吧。
既然我输了,精神世界应该会变得荒芜。
应该没有余力让植物如此生机盎然地绽放,如果我变成等待死亡的存在,阿斯特拉尔应该会温柔地劝我接受死亡吧。
如果不是那样,外面的世界或许正在和魔王交战。虽然想快点醒来助阵,但既然肉体停止了所有动作,要把意识带回现实应该需要一段时间。
我并没有大意。
恐怕是因为魔王在一瞬间凌驾了我。
如果我动员剩余的魔力,对堕入梦境的魔导采取对策,是否就能改变过去?不,就算那么做,身体也撑不住。现在的我因为容器尚未成熟,要释放多少魔力都无所谓,但像身体强化这种以自己为对象的魔导有其极限。
如果这里能撑住——
——!
怎么了吗?
不,刚才那是……
枯竭殆尽的世界。伫立在那里的某物。
那个影像浮现在脑海中。以某个地点为分界,彼岸花的绒毯突然中断,变成一片荒芜,所有事物都沉淀下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