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一副什么德行,但是想想潇湘抱着酒瓶子一边痛哭一边简述前半生的不容易时的样子,还有雁西捧着下巴看着潇湘傻乐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当香醇的酒让身体麻木的时刻,就是灵魂放飞自由的一瞬。
我开始思念小师妹,无穷尽的思念。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肝肠寸断,那是我在师傅的书中看到的,当时以为相思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我总是看见她穿着凤冠霞帔微笑着朝着我走来,在我身边轻声而又坚定地让我带她离开。
每当我伸出手的时候,就会从梦中醒来。
日复一日,我学会了怎么去控制梦境,只要不做任何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表情,梦就会做的很长很远。只是如果那样,耳边就一直是小师妹低声的哭泣。然后我伸手,然后再次醒来。
后来,真的从幽灵庄将师妹带走的那一刻,已经觉得死而无憾了。
看着几个女人为了师兄争风吃醋,便觉得很有趣,饭桌已经变成了无言的战场,我和雁西注定都是师兄凯旋归来道路上的躺尸。
那日的宴会上,我看到了北辰,便觉得事情会变得难以想象。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巨大阴谋完全不亚于当天空中的乌云。
终于他还是认出了我,其实想要挟持他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如果在他暴露我的一瞬觉得忍受了多年的怨气发泄的一干二净,我都觉得,值得了。
亲爱的师兄,以及没有认真道别的师妹,原谅我从此淡出你们的生命,因果报应,这也是该有的劫数。不要为我留太多的眼泪,日后如果想起我,就像我临死前做的那样,带着永恒的微笑。
第五十一章、府中埋伏
1
洪荒的时间将所有的快乐卷走,那一刻,东决品尝到冰冷的孤独。
东厂的杀手一拥而上,东决仰身挥剑一圈,瞬间就变成一地的尸体。
“啊!”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地牢里,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地的尸体,只剩下东决和督主二人。
“你是无法打败我的金钟罩的,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会饶你不死。”督主骄傲的说着,
看着站在对面的东决,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只觉得周身是一团冷冷的冰,带走体温。
东决一步步地朝前走去,冷若冰霜。
督主已经开始心虚,抢先一步出招,东决挥刀肋下,督主闭足真气,东决无心恋战,轻功飞过督主的头顶跳到他的背后,提刀刺去,一连刺了十大穴位,却丝毫没有攻破督主的金钟罩。二人开始一进一退的交战,东决算着对手真气的走向,终于确定了死穴的位置。
“冰魄旷伊!”
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东决从督主的头顶刺下,真气逼着督主的两只脚都深深地陷进岩石中去。东决峰回路转,用刀尖撑着督主抬起的掌心,转身翻腾,一刀刺进对方的腋下。
刀锋刺破皮肉,割断经脉,扎进内脏,督主一口鲜血喷出,向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东决已经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了瑾南的身边,实现已经变的模糊。东决轻轻地摇着瑾南已经还带着体温的肩,不相信一个如此熟悉,在他的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从此完完全全的消失。
“瑾南,瑾南!”东决轻柔的呼喊,就像小时候舍不得叫醒睡梦中的他。
“大师兄,瑾南怎么了?”雁西从囚牢中爬出来,来到东决的身边。
东决帮瑾南合上双眼,面前伤痕累累的雁西让他瞬间冷静,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我要带你离开,好好的活着!就当是为了瑾南!”东决阻止了雁西的哭泣,无比坚定的说。
东决将瑾南的尸体绑在自己的身上,搀扶着雁西一步步地朝地牢外走去,督主久久不回,剩下的爪牙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意识到危险的处境,两个人走的格外的小心。
呼啸的风吹来,夹杂着巨大的雪花。雁西抬头望着有些发红的天空,伸出掌心感受着瞬间的冰冷。
回到东决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众人看着瑾南的尸体,屋子里陷入了死寂。
东决的所有防备在一瞬间卸下,瘫坐在椅子上出神,眼眶泛红。
韩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决,那个冷静,幽默,坚强的东决好像在瑾南死去的瞬间也跟着离开了。她走到东决的身边,揽东决的头靠在自己的腹上,抚摸着东决的头,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潇湘在一旁默默的擦眼泪,一边照顾着昏厥的雁西。
关庭抱着瑾南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低声的说:“三师兄,这次回来给我带什么礼物了,小时候你不是说过么,每一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不同的惊喜,这一次,你和我开的玩笑有点大,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都知道你心里没有有跟我说的话......只是,我觉得自己不配,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谢谢你。”
关庭终于昏厥过去。
灾难总会瞬间降临,丢给那些没有准备的人,看着他们痛苦,流泪,焦头烂额,歇斯底里。
只有懂得自己要什么的人,才能继续坚决的走下去。
一个巨大的困惑压抑在所有人的心底里。
这样义无反顾的做,甚至丢了性命,甚至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过完一生,这样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2
东决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东厂督主的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战局瞬息万变,一切都容不得他考虑的太多,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想回头,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正当东决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的时候,潇湘的房间里发出一声尖叫声。
东决来不及多想,提刀冲出门外。
箭矢擦着东决的肩膀飞过,深深的钉在身后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