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馆因为死了人,生意冷清了不少。那名气焰嚣张的白衣少年被抬去衙门的时候已经浑身僵硬,经仵作验证,该少年死于窒息,是由食道内一颗还没有完全腐化的葡萄导致的。潇湘馆的老鸨是个圆滑的老江湖,当晚在衙役询问的时候,轻描淡写了少年和酒鬼的争执,只说的那白衣少年喝了很多的酒,乐极生悲。
自从酒鬼走后,潇湘仙子几天没有接客,茶不思饭不想,老鸨也慌了神,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客人都点名要见潇湘仙子,但后者一直迟迟未肯露面。老鸨是一肚子的火,却无奈碍于潇湘仙子是她的摇钱树,又有谁会傻到将自己的摇钱树砍了呢!
“女儿啊,你再不吃不喝,可叫妈妈怎么活下去?”老鸨苦口婆心的劝着,打出一记亲情牌。
潇湘仙子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愿再说,不知是不愿说还是因为没吃饭的缘故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老鸨的怒火在肚子里转了个圈,便跑到眼眶中生出泪来。
“你这般折磨自己,妈妈我心疼的夜不能寐,跟妈妈说句话也好。”老鸨已经猜到,潇湘这般的低糜肯定是受了那酒鬼的影响,再加上那酒鬼当着所有人的面能杀人于无形,必定不是个寻常人。
“妈妈,你待潇湘如亲生女儿,潇湘感激不尽,一心只想接客以求报答妈妈养育之恩,但只是自那晚见过公子之后,潇湘的心里再也容不得他人,就是连见都见不得。”潇湘说着就要流下泪来,再无往日的孤傲神态。
“你口口声声说报答,可是你这样不吃不喝怎能接客,不接客又则能报恩,妈妈我已经是人老珠黄,又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你忍心让妈妈饿死?”老鸨说的更加的可怜,好像明日就要死去一般。
潇湘没再说什么,从怀中掏出当日酒鬼留给她的五张银票,柔弱的说道:“妈妈,这里是五千万两的银票,是女儿的赎身钱。足够你安度晚年,就是连下辈子都够了。潇湘之所以不肯走,为的是有朝一日等得公子归来,再见他一面,望妈妈看在多年的母女情分上,继续收留女儿在这里,只是别再叫女儿接客就好。”潇湘一口气说完,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老鸨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激动的呼吸也乱了,手也抖了起来,心里猜测那酒鬼究竟是什么人,出手如此阔气,若非皇亲国戚便是那绿林好汉,不然哪里肯随随便便送五千万两给一个青楼女子。心想便留下女子也罢,他日酒鬼寻来定再说说好话,从中再赚个几百两银子花花。
“女儿,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老鸨仔细的看了看银票,确定无误后脸上的褶子又荡起涟漪继续说道:“女儿只管在这里住下,无论何年何月都好,不过你要答应妈妈要吃饭,不然公子寻来之日,你已消瘦不成样子,他又怎么可能喜欢呢!你早些休息,妈妈就不吵你了。”老鸨转身向门外走去,心中早已开了花。
老鸨走后,房间里重归静寂。潇湘已经习惯了这永恒的沉默,仿佛可以听到时间缓缓的流过皮肤的声音,温柔又悲伤。
那个男人的脸,他的笑,他的眼神,都久久的萦绕在潇湘的心里。潇湘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他,天下之大,她只能靠着这守株待兔的方式等着他的到来。时空交错,或许还会有交集,为了这个渺小到可以称之为奇迹的可能,潇湘喝下了第一口清汤。
2
皇宫失窃,安南国最后的贡品也不翼而飞,刘公公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恐怕事情暴露,打点了当晚的侍卫,交代一番之后,贼喊捉贼的告知了皇上。
一心沉迷于声色的皇帝哪里在乎一幅画的得失,倒是刘公公的一番话引起了皇帝的紧张——如果不追回贡品恐怕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安南国虽是小国,但皇帝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便将此事交代给了六扇门的人去办。
韩卿得知贡品失窃不禁怒不可遏,那个一直令她魂不守舍的男人拼了命想夺走的东西,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盗走,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将那真画让他带走。
他的死是因为她,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本来正邪不能两立,死了一个头号通缉犯是再令朝廷痛快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直到现在韩卿也无论如何不能开心不起来。
于是韩卿主动的接下了调查盗画贼的圣旨。
城门口,等着出城的百姓排着长长的队伍。
“瑾南,筐中的画藏好了没?”一个挑着酒桶的长胡子男子对着身后挑着红果的老农说。
“放在最下面,可是守卫如此森严,看来画被偷走的事情已经暴露。”果农弓着高高驼起的背低语。
“不如天黑再出城,意下如何?”二人身后一个粗布麻衣的英俊少年提议。
三人离开还在排着的长队,返回城内。
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三人在人群外看着,原来是告示。
第一张的告示画着的正是那上官东决的脸,上面用打了一个红色的“叉”,头像下一行字写着,“武林第一杀手上官东决,已死!”
三人看去不免心中一痛,看来大师兄的死,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第二张的悬赏告示上面画着一个面相凶恶的刀疤脸,下面赫然写着“在逃采花大盗——赖霸天,悬赏五百两黄金!”
三个人对视一下,便以相互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钱对他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而让他们开心的是,在天黑之前的终于找到了消磨时间的方式。
幽灵庄的信息网遍布全国各地!很快,便探知到赖天霸的行踪。
三人一路尾随赖天霸来到一处大户人家,虽然是白天,但赖天霸偏偏喜欢在白天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