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楚宣王府迎来了它的最高峰,数以万计的银两先后如库,无数慕名而来的有志人士先后如府。
依旧一身男儿装扮的司梵沫负手站在楚宣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是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几个月的时间,她花费了太多的时间精力将楚宣王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想那个人回来看见楚宣繁荣会高兴一下罢了,她喜欢看见他的笑脸。
“师父。”不知何时,习习已经是走到了她身旁,低声的唤了一句,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司梵沫喜欢唐俊楠,偏偏就唐俊楠一人不知道,有时候,习习就在想,到底是她师父同唐俊楠没有缘分,还是唐俊楠不愿意挑破了,失去司梵沫这个最好的助手。
唐俊楠喜欢权利,喜欢将一切真正的握在手中,为了权利,唐俊楠可以利用任何人,以前的谷希慕不就是这样么,师父聪明一世,为何却是在这件事情上看不请,又或者是看清楚了,只是舍不得心里的那个人儿把。
想着想着,习习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了,王府人虽多,却是以女子为主,这么多的女子,只要见过唐俊楠,心中怕是都存着一些小心思吧,若是说容貌,唐俊楠算的上是上层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吸引了这么多的女子吧。
只是,这么多的痴心人儿,注定是要受伤的,她的师父亦是,王府中爱慕唐俊楠的女子亦是。
“有什么事吗?”偶然间,习习只听见这么一句话,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也将她对那个女子的悲哀忘怀心中。
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习习才是嘟着嘴,说:“常雪轩来了一个女子,好像很像一个故人,师父要不要去看看?”
“故人?”闻言,司梵沫挑眉说了一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说:“等确定了再说吧。”
常雪轩乃是楚宣王府的一个玉器铺子,也不是多重要的地方,来了一个新人就来吧,或许只是普通的伙计也不一定啊。而且,若真的是故人归来,既然出府还能回来,怕是放不下王府,这样的人。即使是留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然而,聪明如司梵沫这次却是猜错了,那个故人,会一步一步的让她失去一切。
“嗯。”
习习只是轻声嗯了一句,便是没有了下文,其实,常雪轩来的那个人,她是去看了一眼,容貌并不是她见过的,可是说话做事甚至是走路,都是像极了记忆中的一个人,可是,究竟是谁,一时两,她竟是有些个想不起来。
“二姐。”
正在她们各有所思的情况下,贸然的传来这两个字,着实是将她们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是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铁瑞,脸上是一抹笑容,可是看见铁瑞抿嘴偷笑的嘴脸时,脸上的表情却是由笑容变成了温怒之色。
“瑞儿。”两人对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喊出了这么两个字,一脸不明的笑意加上这娇的可以滴出水来的语调,倒是吓了铁瑞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变脸的两人。
他就知道,符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子,符可得罪女子,不能够得罪他二姐,为什么?因为司梵沫是女子中的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铁瑞抬头望了一眼头上的蓝天白云,说了一句:“今日天气不错。”说完,就是转头,又说了一句:“我去晒太阳。”正是想拔腿就跑时,却是被一条突如其来的白绫给缠住了后腿,让他动不了脚,自然也就跑不起来了。
见跑不了了,铁瑞才是换了一副哭丧的面孔,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司梵沫,一副讨好的样子说:“二姐,美丽大方善良的二姐,饶了我吧。”
多年经验告诉他,吓谁都不要吓自己的二姐,怎么自己今天就这么找死的吓了司梵沫啊,真是不长记性。
然而,司梵沫却是并不理会他的求饶,手腕一转动,铁瑞已经是到了眼前。一双凤眸直挑挑的看向铁瑞,片刻才是问:“如何了?”
闻言,铁瑞才是松了一口气。他倒是忘了,离开之前,司梵沫曾找过他,问他过一件事。
“有机会就打听一下墨姑姑的真实名字,我总是觉得在何处见过那双眸子。”
“二姐所想的莫不是她?”那时,他也同样反问过,于他而言,他也是觉得墨姑姑十分的眼熟,虽然是带了面具,可是,面具下面那双眸子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司梵沫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脑袋,一双凤眸越过铁瑞,看向一处,那里是谷希慕的住所,沈九歌曾经对她说过,谷希慕武功极好,丝毫不逊色于唐俊楠的时候,她也没怀疑,直到墨宣宫无缘无故的结盟,她才是恍若大悟 。
墨宣宫,唐俊楠,楚宣王府这三者或许是有种若有若无不让外人知晓的事吧,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怀疑谷希慕了,可是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也是不会相信。
“墨宣宫墨姑姑本名叫谷希慕,同四大公子之首的无量公子浅无邪有着若有若无的关系,传闻中无量公子救下的女子便是墨姑姑,不过,无量公子最近无故失踪,就连墨姑姑也是没有头绪。”铁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梵沫才是醒过神来,听着这一切,恍若是晴天霹雳一般。
真是让她猜对了,可是,为何她却是高兴不起来,衷心王府的人,那样的有能力,却是被唐俊楠赶走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敌人还是朋友,转头想看一眼习习,却是不知道何时,铁瑞已经是遣了习习去干事了,一时间,楚宣王府的大门口就剩下他们二人了。
莫名的,她竟是觉得有些许的寒冷,视线也是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竟是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本就是在心不在焉的铁铺自然是没有来得及接住她,刚是想蹲身抱起司梵沫,确实在蹲身的那一刻余光中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醒不来了。”简单明了的几个字,却是将铁瑞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来人,熟悉的面孔,却不是熟悉的人了。
铁瑞直起身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喃喃了两个字,“小七。”
闻言,白色身影微微一愣,却也是释然的笑笑,故作漫不经心的整理着白色的宽大袖口,一字一顿吐的极为的清楚,“铁瑞,本宫是墨姑姑。”
小七?那个名字最终只会沉沦在她的记忆中,从踏出桃花院踏出楚宣王府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是小七,再也不是传闻中不谙世事的谷希慕了,而是墨宣宫的墨姑姑,睥睨武林的谷希慕。
“你......。”似乎是受不了谷希慕如今这样的口气,又或许是受不了谷希慕突然的转变,铁瑞似乎是想说一句什么,可是说出了一个“你”字,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后面的话。
本就是唐俊楠负了谷希慕,本就是楚宣王府负了谷希慕的一腔热血,谷希慕如今这样的绝情不也是他们逼的,他又能够说什么?
然而,谷希慕却是并不理会他,反而是转头看向了天边的落日,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墙壁上,是这样的金碧辉煌,是这样的令人向往。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金碧辉煌的地方,哪怕是最后到了那个地步,却是弄的妻离子散,亲戚叛之的地步。
“她以前待我极好,本宫自然是不会伤她,不过,若是换了其他人,本宫就不敢肯定了。”
一句话,说的这般的绝情,却也是给铁瑞提了一个醒,第一,她不会伤害司梵沫,也就是说司梵沫只是短暂的昏迷,第二,也是在警告铁瑞,让他不要也不敢告诉他人,墨姑姑就是谷希慕这个事实。聪明如铁瑞,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一双眸子不断的流转在谷希慕身上,他仿佛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了,究竟是什么,能够让这个女子变得这样的绝情,变得这样的睥睨众生。
“是。”最终,他也只有说出这么一个字,他最终还是害怕谷希慕的,又或者是害怕蓝云,那个看似对墨宣宫的一切漠不关心的女子,若是让她知道了今日这番事情, 她怕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这个徒儿吧。
人都是自私的,他自然也是不例外,好不容易是寻见了一个师父,断断是不可以因为其他的事情而丢了。想到这里,铁瑞略带歉意的眸子看向还倒在地上的司梵沫,心里默道了一句,对不起。
如今,除了这三个字,他已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但愿,他的二姐能够原谅他的自私吧。
谷希慕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越过铁瑞看了一眼王府,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楚宣王府,可准备好了让本宫报复?
她不是圣人,也许不会圣人宽大的胸怀,更是学不会圣人以德报怨的胸襟,做不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的事。
她是瑕疵必报,哪怕这里曾经是她以为家的地方。
突然间,她竟是觉得自己就如同史书工笔外传里的妃嫔一般,最开始入宫是懵懂无知,面对宫中老人新人的算计无能无力,只得打碎了牙自己吞下去,可是后来,却是在无数的算计中自己也变成了算计他人的人,若是上天垂怜,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太后,若是上天不垂怜,也就是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想来,以前她是最不齿这样的人的,总是认为若是被外物改变的人终究是不配睥睨众生,如今到了自己,竟是觉得自己同那些人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由最开始的单纯,懵懂无知,一步步的变成了现在这样心狠手辣,瑕疵必报的性子。
她倒是不知道这是真的该恨还是该干什么。
与此同时的墨宣宫中,孟昊空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风清云淡的女子,手中的玉骨扇也是紧紧的握着,仿佛若是那个女子上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一般。
与他不同的是,对面的女子笑的极为的灿烂,一手拿着丝帕一手拿着一炳闪着寒光的宝剑,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无意间看见一脸戒备的男子,唇角微微一勾,就是一个诡异的笑容。
“宋公子还有力气握刃。真是好极了。”为了这一刻,为了替雪儿报仇,她特意向蓝云要了软骨散,以前她也是不逊用这些下三滥的招式的,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她就偏偏要用这样的招式,只因为她不想有什么闪失。
今日,孟昊空的命她是要了,哪怕师父回来责骂她,甚至是要了她的命,孟昊空的命她也必须取走了。
闻言,孟昊空只是觉得头晕疼的厉害,却也是没有呻吟一句,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倒在地。
“你,怎么会......。”由于体力不支,孟昊空一句话也是说的断断续续的。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何不在?”扶桑只是微微一笑,便是打断了他的一句话,对于临死之人,她喜欢解答他们的疑惑,更喜欢看他们挣扎不以的眼神,自然,在看到孟昊空惊讶片刻又是归于平静的眼神,她心里是有些畅快的。
“孟昊空,我是该说你笨还是该说你傻,杀了我师妹还敢来这里送死。”扶桑顿了顿,继续说了一句,手中的宝剑早已经是被擦拭的透亮的,只等粘上鲜血便圆满了一般。
孟昊空连连后退了两步,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体力不支,想要找个地方撑着,“我是无心之失。”一句话,他说的极轻,像是在反驳什么,又像是在承认什么。
他自认为这辈子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至于那个女子,他本就是无心之失,不管面前的女子信不信,他都会说出来。
闻言,扶桑就像是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干笑了两声,手腕微微一转动,一炳泛着寒光的宝剑直指孟昊空喉间,只需一用力,那宝剑就可以刺穿他的喉咙。
“无心之失?这个借口倒是好。”说话间,剑端已经是微微一动,只见孟昊空喉间已经是冒着细小的血珠,那是剑端刺破喉咙冒出来的。
“孟昊空,我师妹的亡灵还得用你的头来祭奠。”不等他的反应,扶桑已经抽回了宝剑,正是想要刺想孟昊空胸口时。却是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一把匕首给挡了回去。
匕首插在一旁的柱子上,匕首柄上那红色的绸缎是那样的刺眼。
“桑儿,不要做傻事。”正在她愣神的期间,门已经是被推开,进来的正是一袭红衣的红云,睨了一眼孟昊空。开口道。
扶桑也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被拉回来了,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同自己并列站在一排的红云,眉峰微微一蹙,“你要拦我?”
闻言,红云微微一笑,标准的讨好的笑容,说:“宫主让我保护他。”脸上虽是笑容,心里却是早已经咒骂起了扶桑,平日里看起来笑呵呵的女子,怎么一蹙眉竟是跟宫主有的一拼,果然是师徒啊。
孟昊空确实在听了红云那一句话彻底的愣住了,墨宣宫的宫主是谁?墨姑姑诚然,他跟墨姑姑并不认识,为何墨姑姑会让红云保护他?真是想不透彻,“保护我?”想着想着,孟昊空竟是问出了这么几个字。
显然,迎接他的疑问自然是红云不满的眼神,就因为宫主说让她保护孟昊空,可是让几个姐妹笑翻了,直说她们若是来一段可歌可泣的恋情该是有多么的好。
“师父回来了我自会解释。”扶桑并没有理会孟昊空的疑问,反而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红云终于是白了扶桑一眼,解释?怕到时候成了代价吧,况且,你怎么解释?
“你怎么解释?”
“那是我的事,红云你就不要管了。”
“你有事瞒着我。”
见状,扶桑也知道是瞒不下去了,咬着下唇,半晌才是说了一句,“雪儿是被他杀了的。”
“轰——”
晴天霹雳!
红云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闪躲的孟昊空也是明白了,这件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怪不得,扶桑一定要杀了他,可是,宫主交代的事情不能不完成啊,想到这里,红云伸手握住了扶桑执剑的一只玉手,坚定道;“不管如何,都要等宫主回来了再说。”
到底,孟昊空也是宫主亲自带进来的人,会雪也是宫主最为疼爱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