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是无边无际的一片绿色,入耳的是一声声的泉水叮咚,一声声的鸟兽相鸣。
不远处光滑的石块上,白衣男子慵懒的躺在上面,胸口处的衣襟微微散开,几块胸肌暴露在空气中,刚毅却是不失柔美。
“离。”
石块下传来女子柔美的声音,男子闻言睁开了好看的眸子,随即是坐起了身子,看着石块下的女子,脸上挂起了一阵的笑容。
“无欢。”
是了,这两人正是唐俊楠同阎芮欢,时光荏苒,匆匆而过的一个月,唐俊楠身上的伤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至于他身中几种毒的事,阎芮欢没有告诉他。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若是中了毒,怕也是身边人给下的,她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这么残忍的现实。
“爷爷叫你去呢?”
“欢儿,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
老人不怒自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幽谷到了他这里,就只有阎芮欢一个后人了,他希望幽谷万年长存下去同时有希望自己的孙女年年岁岁无欢无病,才是给她取名叫做阎芮欢。
他害怕阎芮欢走上她爹爹的道路,所以从小就是告诉他她,不要同外界人接触,为了防止她偷偷跑出去,他还封锁了幽谷的谷口,却是没有想到,会从高崖上掉下来一个人,又是正好被这个傻丫头给遇见了。
幽谷的人,最是专情,一旦认定就不会回头,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孙女沾染上外面的气息。
阎芮欢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爷爷威严的面孔,在她的记忆中,爷爷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从不板着一张脸,为何现在却是这个样子,果然是她过分了么?
可是,她真的对床上的男子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为什么爷爷却是这样的管着她?
“等他醒了,就让他离开。”
老人见自己的孙女不说话,也知道万事不能够强求,松了一下口,也是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是朝外面走去。
阎芮欢却是不这么像,她看着床上的人儿,第一次有了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的想法,只要他不醒来,爷爷就不会赶他出谷。
叹了一口气,拿起床头的药碗,冲着男子调皮一笑,才是一蹦一蹦的出去了。
不知不觉的,阎芮欢已经是带着唐俊楠来到了一处小茅屋,茅屋的门是开开的,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屋内坐着一白发老人,正在研磨着一些药草。
老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将手中的药舂放到了一旁,才是看向门外的二人,当看到唐俊楠时,也是微微一愣。
他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人,同样不喜欢外人,更是不喜欢不请自来的外人,偏偏这两样,唐俊楠是全占了,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拿了他谷中至宝,所以,从那日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唐俊楠,那日,唐俊楠醒了,阎芮欢是带他来过的,可是他不想见。也就是没见了。
“欢儿,你在外面不许进来。”老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唐俊楠应了一个好字,就是进去了。
他又怎么不会知道老人只想同他说话,不对。与其说是说话到不如是怕他抢了阎芮欢去。
毕竟,幽谷的少主人,就这么一个身份就可以令外面的人趋之若鹜了,更何况是还长着一张倾国恬雅的脸。
“坐。”
老人嘴角轻动,如同是从牙齿缝里蹦出了这么几个字了。
他是真的不喜欢眼前的男子,一张脸生的比女子还好看,生的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又怎么可能是绝对的好人。
阎芮欢终究是太过于单纯。
唐俊楠得到了首肯,倒也是不娇柔,坐到了老人对面。
他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老人的心思了,他的确不是绝对得好人,可以是算是个好人吧。
只是可惜了。
“我不喜欢废话,你伤势既然好了,就离开吧。”
热闹的街道上,是无数的人,有的同着商贩讨论着价钱,有些则是一脸不明的看着街道中间的一女子和一个奇怪的男子。
之所以说是奇怪的男子,原因无非有二,其一:虽是男子,却也是吃力的抱着一炳看起来并不重的剑;其二:大白日的,男子竟然是一身的黑衣,就连头上也是罩着一个黑色的斗笠。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的奇怪。”
“指不定是从那个山里出来的。”
“可怜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进两人耳中,男子将头低下,几乎是要将头埋到胸口。
“嘭——”
“啊——”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想起,女子皱着眉头看着毁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小摊子,听着周围人害怕的叫声,历声道:“再议论,就得仔细你们的舌头。”
说罢,扔了一锭银子给还处于惊讶中的商贩,抬头却是看见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是走到了前面,叹了一口气跟上。
却是没有注意到,街道酒楼中的窗户旁,一粉衣女子看着那抹背影,喃喃一句:“终于是出来了。”
女子一直跟着男子到了一个隐蔽的街道,依旧是和男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越走越快的男子,女子终于是忍不住了,提起内力,双脚蹬到旁边的墙壁,一个翻身就已经是到了男子前面。
“沈九歌,你真是够了,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
女子几乎是咆哮出了这么一句话,袖间的双拳也是紧紧的攥着。
是了,这两人正是沈九歌同配角。
配角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却也是武功尽失,前一段时间在山谷,倒也是不怎么样,可是沈九歌却是突然说要回去看看,她自然是不放心,就跟了一起。
本以为他要回来,就说明放下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太在乎别人是怎么说的了。
“我......”面对配角愤怒的声音,沈九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本来也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听到别人议论时,它还是忍不住。
配角看着这样的沈九歌,也是不说话了。只是鼓着腮帮子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沈九歌。
“我,到了。”半晌,沈九歌才是抬起了脑袋,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
轻嗯一声,配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府门,楚宣王府四个字映入眼帘。
“好熟悉。”配角嘀咕一句,就是上了台阶去敲门。
她一定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然怎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门开了,是一个穿着绣牡丹花的女子,清秀的脸蛋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在打量着配角。
配角是不喜欢别人打量她的,侧开了身子就是露出站在她背后的沈九歌,梓落微微皱眉看着抱着一炳利剑却是十分吃力的男子,眼里竟是不满。
哪里来的无用的人,竟然也是敢来王府?
“我......可以见司梵沫么?”沈九歌弱弱的说了一句。显然他也不认识开门的女子,想来也应该是他走后才进府的吧。
闻言,梓落鼻头发出一声闷声,轻蔑道:“沫沫姐正忙着,没时间见你。”
真当他是什么人,可以随便见司梵沫么?
配角看着女子,眼里是不满,刚想说什么,却是在看到沈九歌垂着的脑袋后止住了。
他只有对一个地方死心了,才能够同她去那里吧,那样她也多了一点把握说服她解了沈九歌身上的毒。
沈九歌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台阶边,又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可是配角看着他的背影总是觉得有些个凄凉的感觉。
但愿是她多心了吧。
“九歌,别灰心,会有办法的。”配角跟了上去,劝说着。
沈九歌依旧是不说话,如今自己没了武功,回去怕也是只是招人厌恶吧,即使师父怜悯留了他在府中,那些靠着本事进去的人,怕也是看他不顺心吧。
梓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才是关上了厚重的朱红大门。
“梓落,是什么人?”
身后想起女子的声音,着实是吓了梓落一跳,拍拍胸口才是转头看着来人,恭敬道:“是涟漪姑娘啊,也没什么人,估计是走错了。”
她是新来的人,对于比她早来的冯涟漪自然是药恭敬一些,更何况冯涟漪还是王爷的徒儿。
冯涟漪点点头,虽是有些怀疑梓落瞒了她一些事情,但是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刚才远远的听见声音,分明是有这个熟悉,怎么......?
“是我多心了吧,若是师父回来了,怎么会走大门,一定是直接进府的。”
一点嘀咕着一边离去,却是不知,今日没有开门问个清楚,最终成了她这辈子最为内疚的事。
事隔一段时日,那被挡在府门外的人,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再说沈九歌同配角刚刚是走到一个拐角处,就是感觉背后一阵异样,仿佛是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一样。
配角微微皱着眉头,对着面前的空气,冷声的说了一句,“出来。”手心已经是一排排的银针若隐若现的。
话音刚是落地,面前已经是多了一抹身影,见到那个身影,配角微微一愣,也是收起了银针。
“师姐。”
来人转过身子,手中的一把水墨扇自由摇摆着,露出一个摄人心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