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知道青云红云同唐俊楠说了什么,只知道打那日之后唐俊楠满脸的笑容,再也不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这笑容也是没能在他脸上待几天,不过几日的时间,他又是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为何?这事还是跟笙歌脱不了干系。
笙歌本就是心中憋闷着郁气,照顾那匹马自然是不会用心,只管一日三次的将马料送去马槽,至于那马吃不吃,她却是不管了。
却是没有想到,那匹马也是倔强的很,笙歌送来的马料根本就不动一口,不过几日的时间,那匹马已经是饿到了,在马棚里发出嘶鸣声。
这可是吓坏了笙歌,却又是不敢声张,本想着隐瞒下去,等着马腿上的伤好了,也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可是,天不从人愿,马的嘶鸣声太大,竟是惊动了暂留在王府中的红云。
再说红云本就不想留在王府,却是经受不住青云的恐吓也就留了下来,谁让她技不如人,打不过青云呢。
听见马的嘶鸣声,红云当下就是一阵风似得跑到了马棚,当看见骏马饿的已经看不出马样时,当下就是拉下了脸色,看着尾随而至的司梵沫,冷冷的吐出一句:“王府就是这般赔礼道歉的!?”
司梵沫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只是狠狠地看了一眼笙歌。
“罢了,爪爪没有那个福分待在王府,让你们王府的人照顾。”红云说了一句,就是走到马棚旁,想要解开马缰,当看见马槽中的草料时,脸色又是一黑。
这中枯草向来是用来喂驴子的,现在却是被人用来喂她的爱马,随手拿起马槽上放着的砖头,就是朝笙歌扔过去,笙歌一个没躲过,砖头正好是落到她头上,当下就是见了血,晕了过去。
爪爪(马名)见状,更是嘶鸣一声,红云怜爱的摸着它的鬃毛,爪爪才是平静下来,“爪爪乖,我带你回去。”
见状,司梵沫也是知道笙歌触及红云的逆鳞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几天的了解,她也算是大抵明白了红云的为人了,虽然一副冷冰冰的,却是对人极好,如今这般生气,看来那被叫做爪爪的马对红云来说不一般啊。
“哟~红云美人这是怎么了?”空中传来戏虐的声音,随即便是从墙头一跃而下了一蓝色纱裙的女子。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蓝衣女子的纱裙同红云是一样的,不过一个是红色一个是蓝色罢了。
司梵沫看着来人,不由的沉了一口气。看来,这是墨宣宫最擅长用毒的蓝云了。
“老毒妇。”红云啜骂一声,不再理会来人。
蓝云嘻笑着一张脸,确实在看到爪爪时,脸刷的一声就是黑了,凤眉一挑,“这是谁把我家爪爪饿成这样了?”说着,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红云,“啧啧”两声之后,才是继续道:“红云,你闯祸了。”
谁不知道爪爪,整个墨宣宫的人都当宝贝一样供着,如今却是被红云折磨成了这样,后果么?可想而知了。
闻言,红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蓝云,“地上那个女子干的。”
蓝云收了脸上的神色。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心中一阵的厌恶,在她眼里,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子。只有自己的主子配穿白衣,这个女子?也陪么。
正是想要做什么,却是被司梵沫挡了下来,蓝云疑惑的看了一眼司梵沫,嘴角一勾,明明是个女子,整天一副男子打扮。
怪不得主子说,整个楚宣王府最变态的是司梵沫了。
“司梵沫,你要管本姑娘的事?”蓝云红唇一启,柔柔的说出了一句话。
红云早已经是解开了马缰,牵着爪爪,一副看好戏的看着蓝云。
整个墨宣宫的人都知道,蓝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算是主子,蓝云都不会怕,顶多算是尊敬,而且,整个墨宣宫那么多人,敢违背主子,跟主子抬杠的人也就只有蓝云一人了。
虽然主子交代过她们对司梵沫客气一些,不过看今天这架势,蓝云是打算又要违背主子的命令了。
“怎敢。只是笙歌到底是王府的人。”司梵沫回了一句,死死的拽着蓝云的手腕,她虽是害怕蓝云,可是若是由着蓝云在她面前伤害王府的人,她却是做不出来的,尽管蓝云伤害的人她也不喜欢。
蓝云一挑眉,由着司梵沫捏着自己的手腕,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却是看向了在一旁等着看戏的红云,“红云,出去给我定一口棺材来。”
“好。”红云应了一句,略带同情的看向了一旁的司梵沫,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是牵着爪爪朝后门走去。
蓝云每次动手之前都会蹙吝啬的送一口棺材,这个规矩她自然是知晓,司梵沫这次就算是有主子护着,怕也要在床上躺两月了。
看见红云的背影消失,蓝云才是邪魅一笑,“司梵沫,你手软了么?软了留给本姑娘松开,没软本姑娘就让你手软。”
被蓝云这么强硬的口气一吓,司梵沫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手不由的就松了。
轻咬一下舌尖,一阵疼痛袭来,司梵沫才知道,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是着了蓝云的道了。
她已经是中毒了。
“这么快就发作了,真不好玩。”嘟声一句,蓝云一脸的惋惜。
用这些人试药效果不怎么样啊,看来还得想办法让主子试药。
想到这里,蓝云的脸上一抹阴笑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又是看了一眼靠着疼痛才得以清醒的司梵沫,叹息一声:“你还真是狠。”
为了一刻的清醒,竟然舍得咬破舌尖。
伸手打开瓷瓶的瓶塞,笑着看着司梵沫,刚走一步,一抹白色的绸缎一闪,手中的瓷瓶竟是不见了,而司梵沫刚是想转身看来人是谁,竟是忍不住体内的毒素,晕了过去,迷糊间,她似乎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蓝云看着来人,干笑一声,也不蹲身,也不下跪,反而是退后三步,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天气不错。”
来人一笑,也是跟着说了一句:“的确是不错。”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向蓝云,蓝云也是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没了退路才是勾起难看的笑容:“主子,有事好好商量。”
来人见状,也不说什么,留下一句,“给司梵沫解药,取笙歌一条胳膊,就给我滚回宫里去。”说完又是靠近蓝云,凑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下次再打司梵沫的主意,我就将你的宝贝放火烧了。”
说完,便是一阵风吹过,来人早已经是消失不见。
来人刚走,从一旁的侧门就是赶出来两人,正是铁瑞同唐俊楠,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都是皱着眉头。
蓝云苦笑一声,掏出一个粉色的瓷瓶甩给铁瑞,嘟声说了一句:“给司梵沫喂下。”
“哦。”铁瑞两眼放光的结果瓷瓶,他同蓝云可以说是臭味相投,都是喜欢用毒,只是毒不如蓝云罢了。
脸上一抹微笑,今日见着蓝云了,一定要缠着她,拜她为师。
“王爷有礼。”蓝云走过来,朝着唐俊楠行了一个礼。
若不是害怕她的宝贝被主子给烧了,她才不会这样卑躬屈膝。
王府大堂,坐满了人。
堂上的自然是唐俊楠,唐俊楠左边依次坐这红云,孟昊空,司梵沫,常月,铁瑞。
右边坐的是蓝云同祁雪等几个师妹师弟。
大堂中间的,赫然就是笙歌,头上简单的缠着白色的绸缎,许是被吓怕了,只是在哆嗦,偷偷的摸着眼泪,并不敢哭出声来。
谷希慕饶有兴趣的玩弄着手中的琉璃杯,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红云姑娘,不过是一匹马罢了......”
“哦,那在徐公子眼里,什么才值得我大动肝火?”徐子逸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被红云打断了。
说实话,红云是不喜欢徐子逸的,不管是因为主子还是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唐俊楠见有人当着他的面呵斥他的爱徒,脸上也是不好看,轻声咳嗽了两声。
“依红云姑娘看,这事怎么处理才好?”司梵沫出来打了圆场。
闻言,红云蓝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朝着彼此点了一下头。
最终还是蓝云起身,朝着唐俊楠抱拳道:“主子的意思是留下笙歌一条胳膊。”
闻言,大殿里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气。
笙歌则是吓得瑟瑟发抖,爬到唐俊楠腿边,一边哭着一边磕头,“师父,笙歌不要。”
她不要少一只胳膊,她不要变成没有用的废人。
祁雪微微皱眉,正在斟酌要不要开口求情,她虽然是不喜欢笙歌,却终究是师姐妹一场,不想看到笙歌少一条胳膊。
毕竟,习武之人失去一条胳膊带来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蓝云姑娘,可否留一薄面。”斟酌片刻,祁雪终究是过不了内心的那一道坎,开口求情。
红云眉头一皱,不知道该说什么。
偌大的王府,主子就交代她们对司梵沫同祁雪客气一点,她现在真的是两难了。
笙歌也是个聪明的人,见状,认为自己有救了,连忙转身朝着红云磕头,此时的她只是一个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可以放下的可怜人,丝毫不是那日府门外高傲的女子了。
然而,红云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间唐俊楠寒刀一闪,笙歌的右胳膊便是被砍了下来。
笙歌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一屋子的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女子,一时间竟是忘了呼吸。
唐俊楠真的是一个狠毒的人,为了自己的大事,可以舍弃笙歌的一条胳膊。
今日,红云她们若是要笙歌的命的话,他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砍了笙歌的脖子吧。
众人叹息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怕是下一个笙歌吧。
院外,一身白衣的女子静静的看着满身是血的笙歌,嘴角一抹嘲讽。
唐俊楠啊唐俊楠,你始终是没有令本宫失望,真是狠毒啊。
真是个好对手,好盟友啊。
女子叹息一声,就是离去,至始至终都没有惊动一个人,可真谓是来无影去无踪。